好几位甘家的大夫也纷纷开口:“你可知施针的老先生是谁吗?是钟伯昌钟老先生!

    他是整个广德堂的最高掌堂大夫,已为甘家经营广德堂四十多年!”

    “曾经陈家那宁世堂一直和广德堂作对,后来宁世堂都垮了?连那老太傅也不是钟老的对手!”

    “你区区愣头青,学过几年医书?师从何派?怕是连我们要下针的穴位都认不出来,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个个鄙夷,甚至有人讥讽:“别看到千两黄金就眼睛发热,这银子不是谁都可以赚的!见钱眼开的货色!”

    所有人都觉得青年是为钱而来,想瞎猫碰碰死耗子,不自量力。

    陈玉皎始终从容冷静而立,知道以她的身份前来,甘家定不会接受,才特地易容而来。

    只是易容术必须比较贴合原本的长相,才能更为逼真,以至于她易容后的模样比较清秀年轻。

    她冷漠而立,正要说话、

    旁边的燕凌九却也一直在看她。

    是个清清秀秀的少年,东秦的美男子还真是不少。

    而且……根据她的经验,往往这种被人嘲讽、起初被人看不起的存在,最后往往才是真正一鸣惊人的人。

    这种套路她都看腻了。

    而既然这个青年美男子是会飞黄腾达之人,那她帮他一把,岂不是就成了他的恩人?

    让他就此感恩戴德,沦为己用……

    燕凌九便上前一步,率先开口道:“诸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们人活在世,绝不能以貌取人。

    既然这位公子有新的看法,我们不如听听看?”

    说着,她的目光还落在陈玉皎身上,友好问:“你方才制止,可是那穴位有何问题?”

    陈玉皎看也没看她半眼,只对钟伯昌道:“钟老,您方才欲下针之处,是合谷穴。

    虽可以镇静止痛、通经活经,联合回阳九穴,可达到回阳救逆之急效。

    但甘老先生如今心力衰竭到一定程度,越是调用阳气,越会加重其死亡。

    别说让他多活两日,恐怕两刻也不行。”

    “胡言乱语!老夫用这回阳九针医治了多少人?老夫救人时,你还穿着开裆裤满街跑!你懂什么阳气活络?”

    钟伯昌一脸的傲慢,对甘商临道:“大公子,这愣头青显然就是一知半解,毫不知回阳九针的厉害。

    立即将他逐出去,不可耽误甘老的救治!”

    甘商临贵胄之气的面容沉重,显然一时间亦下不了决断。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说说你的医治之法。”

    陈玉皎当即取下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些药交给屋内的药童:

    “立即在此熬药,即熬即饮,不得耽误!”

    一屋子的大夫看过去,看到那些药材时,无一不是大怒:

    “这是附子!胡闹!简直是胡闹!”

    “附子,这可是至毒之物,身体康健者饮用都有可能引发后遗症,更何况是生病垂危的甘老?”

    “而且还用半斤!寻常我们用药最多不超过一两!你这是想毒杀甘老吗!”

    “既然你说连回阳九针的气血调动都会出问题,你为何还敢用这么大剂量的至毒之药!以毒攻毒,此时更会攻死人!”

    八名大夫个个大声斥责。

    钟伯昌也再坐不住了,从床边站起来,立即对甘商临道:

    “大公子,这指不定是宗室或其他党派派来的细作,就巴不得老爷死!

    万万不可再任他胡闹,必须立即将他这歹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