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这种人谁要哟?切!”
在这一众鄙夷声里,忽然……
“长屹君到!”
一道高亢的嗓音突兀地传来。
几名妇仆惊愕地抬头看去,就看到那边的大道尽头、
一袭银白色锦袍的赢长屹正大步走来。
他的衣袍精致重工,微微随风飘动,身型如琼枝玉树般高大,透着赢氏皇家该有的尊贵气场。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十名锦衣护卫,抬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浩浩荡荡,气派隆重。
他就那么走来,那张往日里峻朗沉和的脸,在此刻却透着少有的愠怒、威压。
几名妇人看到他时,吓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长屹君……秦帝的兄长……传闻中尊贵儒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屹君,竟然来这妇人院子了!
“参见长屹君!”
“见过长屹君!”
原本絮絮叨叨的妇仆们立即下跪,个个深埋着头忐忑行礼。
赢长屹走到众人跟前,华贵的身型如秦岭雪山伫立。
“本君小师妹如何终老,就不劳你等操心。
不过……”
他居高临下,垂眸俯瞰着一群妇仆:
“你等住她府宅七年,享她七年善待恩惠。
为仆,却无忠义谨言;为人,毫无感恩之心。
不忠不敬,忘本负义,以下犯上,中伤主子!”
“荆毅,送她们至官府,按律审理。”
华贵的嗓音有条不紊,饱含少有的冷厉。
几名妇人吓得顿时脸色一白,彻底慌了。
她们这才想起,陈玉皎是主子!
华秦规矩森严,“以下犯上、中伤主子”的罪,若是被送去官府,轻则服苦役、徭役,重则流放荒地!
妇人们当即连连磕头,大声哀求:
“长屹君,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恳请长屹君饶过这一次!”
可赢长屹看了荆毅一眼,矜贵带怒的神色毫无可商量之余地。
荆毅立即带着人上前,捂住她们的嘴,快速将人拖走。
整个院子周围总算清静下来。
赢长屹才看向院内的陈玉皎,原本严肃的目光在那一刻变得沉和,问:
“妄议四起,玉皎怎不处置?”
陈玉皎浅笑反问:“大师兄不觉得理会圈栏蚊蝇,实在脏得很么?”
她吩咐:“春鹭,将她们方才站过的地洒扫一番。”
春鹭立即端了水出去。
赢长屹明白,曾经的玉皎从未接触过这些粗使无礼妇婆。
他眸底掠过一丝心疼,嗓音却清朗严谨:“话虽如此,但你如今和离之身份,极受非议。
世人对妇人的偏见也本就狭隘,若置于不理,更助歪邪之气。”
他的话语循循有理,带着长者的教导。
陈玉皎觉得是有两分道理。
“记下了。”
她又转而问:“大师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赢长屹敛神,本想关切她有没有受战寒征之事影响,可看她的神色,最终什么都没问,只道:
“你近日需怡神休养,我看府中山茶正巧开放,便顺道送些过来。”
他的口吻从容淡淡。
伴随着话落,护卫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盆又一盆山茶树进来。
经过特别的修剪,叶疏密有少,摇枝轻展,上面静静绽放着一朵又一朵山茶花,洁白无瑕,冰清玉洁。
一盆盆布置在兵法石阵间,环境顿时显得雅致不少。
山茶,浅香浮动,舒忧解郁,润肺养心。
陈玉皎还认了出来,那是珍贵的白玉丹品种。
养成这般精致,不知道花了多少年的心血……
赢长屹神色间一如既往深敛沉稳:“昨日我见了军机阁大夫,正巧他将告老还乡。
大致半个月后,君上会遴选新一任军机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