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征被打得脸侧了过去,一向昂藏的身躯僵了僵。

    全场震惊!

    空气都在顷刻间凝滞。

    所有人难以置信,陈玉皎竟然打了定西王?是他们看错了吗?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战寒征的另一边脸上。

    全场哗然!

    是真的!

    陈玉皎竟然真的打了威武战将定西王!

    她一介妇人,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定西王的妇人,据说定西王哪怕是胃口不好,她都焦急得如同热锅蚂蚁。

    可今日……她竟然动手打战寒征!打如今的定西王!

    “战儿!”

    “哥哥!”

    现场一群人已冲过去,焦急担忧地护着战寒征。

    将士们也冲进来,拔出长剑对着陈玉皎,杀意腾腾。

    昔日受尽陈玉皎恩泽的奴仆家丁们,也全敌对地盯着她,仿若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这些人,陈玉皎一直将他们当做家人。

    可惜……

    她受伤至今,备受欺凌,无一人问津。

    嫁进夫家的女子,永远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陈玉皎只觉得可笑,直视战寒征:

    “堂堂将军只听人云亦云,毫无证据就动手,这就是你的处事之道?”

    她是知道战府的库房早就空了,战寒征让人去取,她还以为是朝廷的赏赐下来了。

    现在看来,并没有。

    “战寒征,你听库房空空,就疑心我一个富可敌国的公主做手脚。

    战家到底有几个家底,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是,你曾祖父定西侯是给你们留下二十间秦酒铺子,万亩封地良田。你父亲的确是一方县令。”

    “但你怎么不问问你母亲当年是如何克扣奴役月钱、如何偷工减料,害得秦酒商铺名誉受损,入不敷出?

    怎么不问问你离京一年,你妹妹是如何胡作非为,赔出去多少家底!

    “怎么不问问你父亲喜欢收集文玩古宝,是如何挥霍无度?”

    “怎么不想想你的祖母瘫痪在床,每月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吃药?”

    战家在六年就已经空了!只是一个空壳!

    连公公的县令之位,还是她帮忙苦心筹谋而来!

    若不是她用嫁妆经营维持,战家撑不到战寒征立功这日!

    陈玉皎的目光还扫向现场所有人:

    “还有你们!个个朝中肱骨大臣,社稷脊梁。

    无凭无据就口头定罪一个女子,句句斥责非议,这就是你们的处事之道、为人之则吗!”

    清丽的话语如利剑锋利,在整个祭祀大典之上回荡开来,掷地有声。

    现场众人全被质问得沉默无声,面红耳赤。

    战寒征更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厉眸射向身旁的妇人:“母亲,她所言是否为真?”

    吴氏被看得眼神闪躲,却一口咬定:

    “寒征,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我就算经商不利,也不可能把那么多商铺良田全亏出去啊!

    我把偌大的将军府交给她打理,是信任她,才从不过问。

    若不是今日你们查,我还不知道库房空无!”

    “就是!我小打小闹,能赔几个钱?祖母一个月吃那点药,能把偌大的战家都吃空吗?”

    战明曦愤怒斥骂,“定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贪污了我们战家的钱财!还反咬一口!

    她该死!该浸猪笼!千刀万剐!”

    “行了!”

    燕凌九听到某些词汇时,不耐烦地站起身:

    “区区小事,让人去查整个将军府的开支账目,便有定论。

    凡事冷静,抽丝剥茧查清证据就行,何必这么吵吵嚷嚷?”

    燕凌九一副睿智聪明的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