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颐听着昨日去吃妙平喜酒的宫人在说婚礼的热闹,听说来的人挺多,面上就带着笑容,“程家人做事气。”
“就是不知道哪来的猫猫狗狗在那里说酸话。”妙安说,“别看程萧沐那倒霉样子,还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呢。”
“他是妙平的丈夫,就是你姐夫,你怎么能说他是倒霉样子呢。”秦云颐说,“出身世家,进了龙城军,也是个知道上进的,加上仪表堂堂,招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巡个逻都能中招,可不是倒霉嘛。”妙安说,“不过中招得了妙平这么好的老婆,看来以后是要走好运了。”
“程夫人我见过,是极好的人,程家还有个大嫂,你瞧着人怎么样?”秦云颐问,亲戚间的闲言碎语都不用理会,后院重要的第一个是婆媳,第二个就是妯娌,第三个才轮到妻妾。
“瞧着有些冷淡,只新粮进屋时过来打了招呼,之后一直在别处招待人。”妙宁说。
“那很正常。”秦云颐说,“不过别担心,依照妙平的本事,这些事她能解决的。”
“也是。”妙安说,“如果是我,肯定不行,那些个叔叔婶婶,伯娘表妹什么的我只在旁边看着都头疼,想到妙平以后还有和这么多人相处,啧。”
“再复杂的关系,再多的人,妙平也能处置好,你婆家就那么简单的关系和人,你都弄成这样,说出去是我一手调教的人,真是丢我的脸。”
“娘娘。”妙安撒娇说。
“等过了腊八你就回去。”秦云颐说,“好好和家人过年,等到开春再进宫。”
“妙宁她们伺候的也很好。”
木成舟从外面进来,“娘娘,马其良被判凌迟,明日午时执行,陛下说,让满宫里的太监都去观刑。”
“皇后还在天清宫吗?”
“广平侯从大朝会出来,就去了天清宫,把皇后娘娘劝回去了。”
秦云颐点头,“这后宫的事,侯爷还能去劝皇后,等到侯爷在宫外出了事,不知道皇后能不能替他说些话。”
“娘娘准备让那姓吴的进京了吗?”
“再等两日吧。”秦云颐说,“从前仗着自己是皇后,是侯爷,真当没人收拾他们,现在倒是让我捡了个现成。”
“没想到宋妃也知道皇后那么多事呢。”
“莳萝宫在皇后那犹如后院,宋妃出入皇后身边,不也像在莳萝宫一样。”秦云颐说,“皇后既然不把宋妃当回事,自然也不会刻意瞒着她,她料想,宋妃是不敢的。”
“皇后要不是欺人太甚,宋妃还是不敢的。”妙安说。
“她是学不会适可而止了。”秦云颐说,她一直和皇后相安无事,都是因为她一再忍让,但是皇后踩到她的底线,那就不要怪她反击。
皇后上了请罪的折子到天清宫,天清宫没有回应,马其良是公开行刑,又是这么惨烈的死法,宫里宫外都少不了议论纷纷。
马其良的银子都是从宫妃和宫人身上搜刮来的,宫外的人求到他这来的也有,关拿钱不做事,也有许多次,偷盗宫里的东西出宫换钱,满宫里除了天清宫和荣华宫,竟然都有中招。
惯会拿他地泰宫大总管的身份去压人,连吓唬带哄骗的让各宫的小内监去偷东西给他。
“怎么能这么贪呢?”齐枞汶看了口供都皱眉摇头,“这么一个大蛀虫在后宫,这么些年,竟然都没人知道。”
“朕还觉得皇后对后宫掌控不够,看来是掌控的太过了。”
“看情形娘娘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就是她糊涂。”齐枞汶说,“你看荣华宫的木成舟,你看你,要犯下这么大的错,朕和贵妃能一无所知吗?”
“她肯定是知道,但是不以为意,不引起重视,最后导致这样的大错。”齐枞汶说。
“气的朕都想让她去观刑,好好长长记性。”
齐枞汶说的是气话,自然不会让皇后去观刑,丽嘉公主倒是自己去看了,看到割到大腿肉就不看了,去到天清宫想见父皇。
齐枞汶其实有一点点小迁怒,但还是让她进来了,听她说去看了马其良行刑,就生气道,“你个姑娘家家,去看这个干什么?”
“父皇不是让人观刑警醒自己嘛。”丽嘉说。
“那是说宫人。”齐枞汶说,“你是公主,你是朕的女儿,你就算把天捅破了,你也用不着警醒。”
丽嘉走到他身侧,靠着他的肩膀撒娇,“父皇。”
“怎么了?”齐枞汶说,“是不是吓到了。”
“来人啊,去请太医过来。”
“父皇。”丽嘉唤道,“父皇会不会废后啊?”
齐枞汶一梗,这事他心里想过,也和别人说过,但是对着女儿,他还是说,“你不要担心,虽然父皇不喜欢母后,但是只要你母后不犯大事,父皇不会废后的。”
“但是母后也许会犯大事。”丽嘉说,“父皇不会立七皇子为太子。”
“这些事不该你操心的。”齐枞汶避而不谈,“大姐姐要出嫁了,你多陪陪她。”
丽嘉点头。
“父皇的乖女儿。”齐枞汶说,“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多久,你都是父皇的宝贝女儿,知道吗?”
丽嘉点头。
齐枞汶不放心,还是让太医给她开了安神汤,嘱咐丽嘉公主的宫人,晚间多注意公主的睡眠,若是夜间惊醒要叫太医。
“皇后愚钝,生的女儿玲珑剔透,越是如此,朕就越恨她。”齐枞汶一边擦手一边说,“朕还怕伤着孩子,她做事鲁莽阴毒,一点都不顾忌孩子。”
“丽嘉是很聪明。”秦云颐附和说,“可不要把她当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心里清楚着呢。”
“不是皇后亏待她了,她怎会如此。”齐枞汶说,“你当年还为她说话,朕才看明白,皇后压根就不在乎她。”
“你看柔嘉,淑嘉,就是四公主,谁有柔嘉当初的情况。”齐枞汶说,“丽嘉现在身子都长的比同龄人弱小,都是她母亲之过。”
“太医不是说了吗,丽嘉虽然瘦弱,但是身体并不是很差,好生养着,还有长呢。”秦云颐说。
“皇后真是,没有一件做好的。”齐枞汶说,“母亲没做好,皇后,自己宫里养着这么一个大蛀虫,趴在后宫吸血。”
“都处置了,陛下就不要再为此费心了。”秦云颐说,“这人都有贪心,只不过就是贪的多了些。”
“她就是贪多。”齐枞汶说,“好好的做她的皇后,太后,也是荣华无忧,偏偏不满足,还想要插手储君。”
“她也许也有苦衷呢。”秦云颐说,“毕竟广平侯看起来还是很有抱负心的。”
“皇后的权柄就这样了,也出不了宫,宫外,指着她的人多。”秦云颐随意提一句,这宫妃,外戚还不就是那点事。
“当初登基后,朕渐渐让他们归于虚职,就是因着他们野心太大,怕他们势大,最后外戚干政。”齐枞汶叹气道,“说来,朕当初也没有刻意冷落皇后,但她最后也没有生出皇子来,恐怕也是天意。”
“陛下现在说话一个话可以转出好几道,我都要接不上了。”秦云颐笑说,“今日天冷,吃锅子可好。”
“行。”
进了腊月,年味见重,年底有各种祭祀,朝会上也多是一年到头的各种奖赏,并不真的处理什么国事,有不太高兴的事,都知机往后压一压,等过完年再说。
腊八那天,齐枞汶去太庙祭祀,告列祖列宗,今年也是风调雨顺一个丰年,请祖宗保佑,来年能依旧国泰民安,祭祀正在进行,那边就有人滚了针板,敲了登闻鼓。
在列祖列宗面前打脸,齐枞汶的脸色难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