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初被迁居别宫后便要开始幽禁了,在那之前,我提议让谢芩嫁了他做妾。

    事已至此,自然是极尽羞辱最好,两人自然而然被关在了一块,幽禁开始之前,沈拾初说要见我。

    左右如今的日子已经闲得发慌,我便去看个笑话。

    这处破败的宫殿与周围格格不入,沈拾初和谢芩呆坐在门口,见我来了,沈拾初方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眼神阴鸷,眼底盘旋着散不去的阴冷,暗沉忧郁的样子仿佛彻底变了个人。

    几日不见,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眼下一圈乌青,露出来的脖子间还有女子的抓痕。

    我没忍住勾了勾唇角,掸着纤白如雪的衣袖柔声道。

    “沈拾初,当初你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下手时,可曾料过自己会有今日下场?”

    他幽暗地盯着我,扯着唇角忽略了这个问题,咬牙切齿地质问我。

    “每日该被轻薄的人明明是你!为何你会逃脱?你怎么可能事先知道我的计划?”

    我一时语塞,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没忍住压着眉宇扫了他一眼。

    “你这指甲盖大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看着他越发生气的脸庞,我丝毫没了顾忌。

    “你不是爱花楼女子吗?这不,谢芩可是妹妹我亲自为你求来的好姻缘!”

    呆滞麻木的谢芩抬头看我一眼,黑沉沉的眼睛里没什么光亮,只一个劲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啧,”我双手环胸看着她。

    “不是很喜欢勾搭男人吗?不是很喜欢装柔弱吗?如今这地方只有你和你的夫君,随你折腾,无人会插手坏了你的好事!”

    看得出来,二人如今的关系并不好,谢芩身上也有伤。

    可哪怕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她。

    谢芩似乎忽然忆起这几日的变故和遭遇,扶着门框缓缓起身,身形颤抖,目光冷厉。

    “沈绾雪!我诅咒你此生被心爱之人所杀,不得瞑目,受尽唾骂,声名狼藉!”

    前世临死前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可如今一切早已不一样。

    她既然提起,我便故意笑着回她。

    “放心,没了你们,本公主只会活得越来越自在!”

    我挥挥手,转身之际,命令身后跟着的冬行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拿出。

    他们不死,前世我无辜枉死丢掉的那条命,又有谁来偿还呢?

    加上顾祈,左右不过是我手上沾了三条无足轻重的贱命罢了。

    我看着破败宫门,听着身后的哀号、嘶吼都渐渐淡下,直到最后两道身躯倒地,随风散发着一阵阵鲜血恶臭。

    结束的一刹那,我的身体好似卸下重担,终于能松一口气。

    我没回头,喊上冬行便离开了。

    冬日里的风越发寒冷,我浑然不觉,挺直脊背,在这条宫道上走了许久,身后的冬行一直脚步沉稳地跟着。

    我忽然停下脚步,他不慌不忙也停住了。

    我脊背一阵发凉,回头一看,冷白刺眼的光照在我的眼底,恍惚间感觉身后之人气质熟悉,和冬行身形大有不同。

    我许久不曾看身后,竟不知他何时被人调包了!

    细想起来,来的路上只怕已经是此人在我身后跟着!

    这人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了个彻底,将那刺眼的光遮住,我这才发现这人是谁。

    看着谢时澜这张熟悉的脸,我一时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