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那个在大理寺公堂上催促夏侯栋惩治云舒浅母子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敲开了国公府的后门。
后门一打开,下人就直接把他放了进去。
“东顺,大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开门的是镇国公府的管家,他一看到东顺,立刻面色紧张地询问。
“他娘的,别提了!大小姐这回是白忙活一场了!”
闻言,管家面色一沉,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东顺在管家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将公堂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部都跟管家言明。
“太子殿下和南淮九王爷一起抢着试毒,东顺,你确定没弄错?”
管家有些不敢置信,区区一个酒楼老板娘居然能够惊动这两尊大佛出动,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这个云舒浅,究竟有什么魔力?
“千真万确,而且,这个云舒浅还当众把拜月宫少宫主的脸给毁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
管家光是听,就觉得脊背发寒,大小姐要对付的女子,到底有怎么样的背景,竟然连拜月宫少宫主都敢随意开罪!
熙园。
时值晌午,日头毒辣辣的,园子里的一座凉亭周围,都用竹帘子遮掩着,将热气阻隔在外。
凉亭前面,有一片茂盛的紫竹林。
一阵风徐来,穿过竹林,带来竹林里的阴凉气息。
管家带着东顺穿过紫竹林,站定在凉亭的前面。
“大小姐,东顺回来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声。
话音落下,被竹帘子遮挡得严实的凉亭里,传出一道娇柔的问询声:“云舒浅和她那个野种儿子的死罪定下了?”
是疑问句,可透着肯定的口吻。
夏侯晚晴懒洋洋地捏起果盘子里的一粒荔枝,慢条斯理地拨开,将莹白的果肉,放进嘴里。
淡淡的清甜滋味,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夏侯晚晴不由享受地眯了眯眼。
这时候,伺候在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意,撩开凉亭帘子一角,冲着外头催促出声:“东顺,大小姐问你话呢!”
闻言,东顺浑身一颤,“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地面上。
膝盖砸在石头上的钻心疼,东顺一点都顾不上,急吼吼地开口:“大小姐,都是小人没用,没能把您交代的差事办好。”
“但是,这真不赖小人,本来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但是那个云舒浅中途要求亲自验尸,在尸体的伤口上找到了破绽,这才被她给逃过一劫!”
东顺照着管家的嘱咐,故意避开了太子殿下现身公堂,并且主动替云舒浅以身试毒,帮助她洗脱冤屈不提,生怕大小姐受了刺激,拿他们这些下人撒气!
话音落下,坐在凉亭里,正悠哉地拿起第二颗荔枝剥开的夏侯晚晴,染着明红色凤仙花汁蔻丹的水葱玉手,猛地顿住了动作。
“我那表叔就这么任由一个没权没势的民女自证清白?”
夏侯晚晴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狰狞:“表叔是父亲养在身边的一条忠心不二的狗。“”
“他应该很清楚父亲要借着这次机会,置云舒浅于死地,清理掉这块绊脚石,他敢忤逆父亲的意思?”
阴恻恻的话音从凉亭里传出来,即便是在毒日头底下炙烤着,东顺只觉得脊背生寒。
几乎是同时,他有些受不住大小姐的威压,重重磕头讨饶:“大小姐饶命,小人真的尽力了,啊——”
突然,凉亭外,发出东顺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