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白衣白帽男子走到了房内……空了大师点起了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空了大师算是看清楚了来者,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子,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鼻子挺拔,很有一番英雄气。
“阁下是?……”空了大师行合十礼,问道。
“我乃天南地北一游龙,个人无名又无姓……受宋公之恩,领宋公之命,今天到此,有求大师!”说话间,白衣白帽男子双手捧上了一块金黄色的吊坠。
空了大师接过手一看,竟与先前杜青山脖子上所悬挂之物几尽一致!
“黄金琥珀?”空了大师接过手后,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物?”
“大师原来见过此物?”白衣白帽男子惊讶地问道,“这世间,此物就此唯一啊!”
“我明白了,那姓杜的,果然是骗子,”空了大师说道,“说来是有黄金琥珀,却说不出暗语,连通天书也不知道……好险,我差一点就上当了。”
“大师,事不宜迟,快快告与我知,那白墙到底在哪?”白衣白帽男子说道,“这东西要来作救命之用,山寨中百十号人,能否活命,全在于此。”
也许是习惯于坚守秘密,也许是多年已然形成的不相信别人的性格,此时的空了大师却还一直犹豫着……
“大师不相信我?”白衣白帽男子严肃地说道,“那约定说得很明白,来人持黄金琥珀,口中说暗语,就可得白墙。”
“不是,贵别误会,只是心中不安,总感觉……”
“总感觉什么?莫不是你对宝藏起了私心,想从中独吞?”白衣白帽男子气愤道,“那通天书你可知是何模样?可知是何物?”
“小点声……”空了大师的态度慢慢地软了下来,“我不知那通天书是何物,也未曾见过,只是没那通天书,看了白墙也无济于事……”
“通天书之事,与你无关……请看……”白衣白帽男子将手伸进长衫中,慢慢地拉出一张黄纸,只露出一小角时,说道,“通天书在此!”
“通天书?”空了大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去拿那通天书……
“退下!”白衣白帽男子压低声音呵斥道,“这通天书是你能看的么?”
说来,有些人就是骨子里谄媚,开始好声好气却不得法,如今被白衣白帽男子一顿呵斥,却瞬间通透了。
“既然如此,好!罢了!”空了大师自言自语道,“我只按约办事,余下之事,再与我无干系……”
“随我来!”空了大师拿起油灯走在前面,往西偏殿的方向而去……
走近原来杜青山住过的房间时,空了大师特意看了看,见得房内一片寂静……才放心地离开了……
“还没回来?还是睡下了?莫非逃走了……”空了自言自语道。
虽后,两人又回到了东偏殿,那空了却不急于动作,而是慢慢地跪在药师佛前,嘴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
“喂……和尚大哥……”白衣白帽男子显然失去耐心了,压低声音骂道,“你以为你在干嘛?我们现在在做贼,知道么?别搞太多规矩,好么?”
那空了大师听罢,加快了一点速度,显然多年的假僧人生涯已让他习惯于像一个真僧人一般地去做事……
“你干嘛?想杀我不成?……”白衣白帽男子压低声音叫道。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空了大师居然从佛像处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他的本意是递给白衣白帽男子,结果却引得一场误解……
“不……贵误会我了……”空了大师马上把匕首收了回来,说道,“要见到白墙,这就是工具,我私藏的……随我来!”
白衣白帽男子随着空了大师来到东偏殿的东边的墙边,空了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墙’!”
“你开什么玩笑?这墙明明就是黄色的,”白衣白帽男子气愤地说道,“你再折腾下去,天都亮了,到时候众僧人和你我一起找白墙?如何?”
“贵稍安勿躁!……”空了大师认真地说道,用手中的匕首将黄墙上的一个边角撬开一个小口,说道,“这黄墙之后,便是传说中的白墙。”
“喔……”白衣白帽男子兴奋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造化着实弄人,这个黄墙,正是原来林雨田一直呆看的那一处黄墙,那上面的着色与莲花与其他地方有着细微的差别,却是看了半天,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动作快些,一柱香的功夫便可。”空了大师说着加快了速度。
转眼间,黄墙上的那一层三合土就掉落在地……
很快一处高约六七尺,宽约三四尺的白墙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快,拿出通天书!”空了大师说道,“此间虽为闲置之所,但动作也要快些。”
“我没通天书!”白衣白帽男子说道。
“什么?你没通天书?”空了大师惊讶地说道。
“嗯,”白衣白帽男子说道,“看来那林雨田说得没错,这东偏殿确实有古怪之处!”
“什么?那林……雨田?”空了大师睁大了双眼,万分惊讶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他叫‘阿勇哥’……”一个声音从东偏殿的门外传了进来,“乃宝树山下一勇夫,有姓有名但无人知,只道他‘阿勇哥’!”
说话间,林雨田、周正和廖欢从门外慢慢地走了进来……
周正说道:“阿勇哥,谢谢你了,下面的事,我们来就好!”
“此人好生啰嗦,你们再不来,我真忍不住要动手打人了!”阿勇哥把白帽一摘,喘着粗气说道,仿佛是受尽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这是怎么了?”空了大师一见林雨田三人,顿时失了心力,整个人瘫坐于地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
“空了大师,”周正说道,“事到如今,您是想吃软的?还是硬的?”
“何为……‘软’?何为……”空了大师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只是个看门的狗,很多事,只是出于无奈……”
“你可知,那杜青山怎么样了?你适才是不是在看他回来没?”阿勇哥说道。
空了大师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杜青山吃了‘硬‘的……”阿勇哥说道,“现在都不成人样了,我劝你……”
空了一听阿勇哥的话,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空了!”住持大师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不知什么时候,住持大师和明觉已站立在东偏殿门外的院子中……
“师兄……”空了大师激动地说道,“我……我本是恶人,受师兄教化,得佛祖恩典,早已放下屠刀……无奈……我只是自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