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嘛?”范向辉从众人身边突然间跳到杜青山面前,说道,“你们这几个下手怎么这么重?杜先生是我请来共商大事的贵,是朋友,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不是……你……”领头的黑大个刘心善说道,“你……”
“什么我,什么你的?”范向辉拼命地眨着眼睛说道,“快快将杜先生扶起来!”
“你是……谁?”杜青山一脸愤怒地盯着范向辉,叫道。
“我乃明兴社第二稽查处少将处长!范向辉!”范向辉摇头晃脑地说道,“今日是来拯救你的!”
范向辉说完,看了杜青山一眼,只见那人的鲜血已将衣服浸透,似乎刚才说来拯救他与事实很不相符,遂说道,“包一下,包一下,都不成人样了!”
一声令下,刚才打人的那几只手又伸了过来,把杜青山结结实实地包扎了一番。
“杜兄弟看来是条汉子,我范某人佩服!”那范向辉一见杜青山只剩下半条命,决定来“软”的。
“啪”的一声,范向辉的左手拍了拍他右手上的牛皮公文袋,说道,“杜老弟只要投诚明兴社,这里面的委任状就是你的了,你至少是个少校!”
“呸……”杜青山鄙视道,“我在刘司令那早就是中校了!你给我个少将当当,如何?哈哈哈……”
“我早就知道你是刘司令的人了,和那种反动军阀在一起,没前途可言,我劝你,还是尽早弃暗投明吧。”
“你们国民政府不是军阀么?难道不反动?”杜青山反问道,“要论杀的人多与少,我们可远远比不上你们!”
又见得一个不为明兴社“委任状”所动的人,范向辉一时也为难了起来,软硬都用过了,这个杜青山就是不低头,范向辉倒有些欣赏起杜青山了!
“把他看好,放到大营里去!”范向辉命令道,“不能让他死,我就要留他在我身边当少校!”
黑衣人刘心善听罢,遂命手下两个黑衣人将杜青山拖了出去。
……
“先生,如何知道他不是宋宝钦的人?是刘司令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阿勇哥从身后走了过来。
“你想想啊,如果他真是宋宝钦的人,还用得什么‘红墙’、‘白墙’,什么‘通天书’、‘通地书’么?那老土匪直接告诉他,天的一边,山的一角,石头边上,在某处一直开挖就可以了!还用他这么惨……喔,太可怜了……这被打的……”
“适才不是您要特务处的人这样干的么?”
“我是说了,但我没说打得这么重!”范向辉埋怨道,“这些粗人,完全没办法体会我的意图,就只会动手,赤裸裸的杀人工具!”
“我们本来就是……杀人工具,”领头的黑衣人刘心善说道,“在万重岭培训班时,教官就说了军队是‘杀人的机器’,我们就是‘杀手’……”
“呃……”一直牙尖嘴利的范向辉此时竟无言以对。
“换话题……”范向辉继续说教道,“目前只有那个刘姓的反动军阀也在盯这个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难道江湖中的门派不会插手这些事?”阿勇哥问道。
“那些流氓?他们一旦知道明兴社插手了,只会自求多福地躲得远远的……”范向辉说道,“这些流氓最多就是暗中领了政府某官员的差,偷偷地搞点小动作……没半点政治地位的人,哪有说话的份?!”
“看来,我是戏文看太多了!”阿勇哥点点头说道。
“你来,明晚上,我有一个重任交于你,”范向辉拍了拍阿勇哥的肩膀说道,“这乃是一个非常之任务,只许成功不得失败。”
……
第二天晚上,宁安寺内晚课刚过,各种声响也慢慢静了下来……
一个穿着白长衫,头戴白礼帽,眼戴墨镜的人慢慢地走进了宁安寺内……
这个陌生人并没有问路的意思,他慢慢地走到了东偏殿的边上,停留在了黑暗中,坐了下来,不作声响……
一直等到丑时,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
这时空了大师已然睡下许久,但今晚的他并不心安,一直在床铺上翻来覆去,似乎一直做着噩梦……
突然间,空了大师从床铺上弹身坐起,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空了大师匆匆地走到桌子前,将桌子上的一碗清水一饮而进……
“这个姓林的,白皮肤白头发,这个姓廖的黑皮肤,黑头发,这难道就是佛祖派来索我命的黑白无常?……”空了大师自言自语道,“还有那个姓周的,看人的样子,像个阎王……这一劫,说不定逃不掉了!”
……
“空了大师,在否?”那白衣白帽男子在门外轻轻地叫门道。
虽说声音细长,但却鬼里鬼气地,着实吓了空了大师一跳……
“谁?”
“来救你的人!”白衣白帽男子用绵长的声音说道。
“救我?”空了大师惊恐地说道,“少胡言乱语……还不快快离去!”
“你的事我全然清楚!”白衣白帽男子说道,“你是白墙的守护人,也是凶手!”
“我不是……”空了大师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以为此时的他一直还在梦中……
“那空无大师不是你杀的?还有那杜瑜?”白衣白帽男子笑笑道,“你看看你脚下的鞋,血还没干吧?”
空了大师顿时一惊,连忙走到窗边的月光下,抬起脚来,左右看了一番,并未见得半点血渍,遂骂道:“无论你是谁,由不得你在此地胡说!”
“如若你不是杀害杜瑜的凶手,你看脚底作甚?”白衣白帽男子笑笑道。
说话间,那空了大师急了起来,他深知如此这般地隔着门对喊,很快便会引起注意,招来好事者,到时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转眼一想,先放了那门外人进来,谈得好便好,若是谈得不好,再下手也不迟……反正,这宁安寺多一个死人,少一个活人,也没什么人知道……
“嘎吱”一声,空了大师的房门打开了一半,露出半边门内黑洞洞的房间……
“既然是有缘人,请进吧……”到此,空了转变了态度,说起话来,像是超度亡灵的语气……
“丧钟报喜,丧事喜办……”白衣白帽男子在门外停了一下,慢慢地说道,“神虫现世!同道之人来也,大师稍安勿躁!”
那门内的空了大师一听,警惕的心放松了不少……一种久违的喜悦似乎像决堤的洪水,要从心中冲了出来……
“我这算是完成宋公之托了么?……”空了大师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