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到城环路,再有一截路就是长一公里多的城环大桥了。早上正值堵车高峰,密密麻麻的车挨着穿梭,看着就泛密集恐惧症。
一辆车经过林言这边,她这才注意到单译今天开的车,不是他之前开的奢贵的宾利悍马,是一辆价格档次要相对便宜的奔驰,黑色的,看着样子价钱是七八十万来万。她以前没见过车库里有这辆车。
估计新买的。
林言心里落差大了,人家有辆车是代步,他单译不一样,换车如她们女人换衣服一样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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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不知道林言所想,他在体会她那句话。
林言问他,欠她的他怎么算。
他开口问:“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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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没听见。
她这会儿注意力都在两人经济实力极不平衡这个点上,她跟单译之间,一个天一个地,两极分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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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做特警时,她嫁给他还没什么感觉,最多就觉得嫁给一个背后默默无闻守护着国家人民的英雄,成了一名光荣的警嫂。
现在单译不一样了,他是单氏集团的老板,是身份矜贵的CEO,地位不一样,林言难免会去做比较,心里的落差难免一天比一天失衡。
自然界都是有平衡规律的,万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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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压住心头失落,扭头问。
“你刚说什么?”
单译看她一眼,“问你想我怎么补偿,除了摄影机,说说,还要别的什么?”
他说着,车放慢了些,跟前面车拉开些距离,不跟那些车抢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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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刚刚不是没注意到林言微红的眼眶,心底里不是滋味,想着怎么哄他的小女孩开心,怎么最合适的去补偿用她能接受的方法,不伤害她的自尊心为前提。
他怕他的补偿适得其反。
单译舍不得伤害了林言。
他也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姑娘,还是之前没好好珍惜的,他自个心里有数,他做起混事来,亲妈都不认的那种,别说狠起来,他拿枪都能对着自己的掌心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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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昨晚上睡觉时还想着怎么办。
怎么追回林言。
林言优点之一是不虚荣。她不拜金,对单译来说,这点也好,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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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钱解决的,对他来说是最容易。买买衣服或送一个十几万的包,送房送车也行,可以花钱的哪样都行。这是用别的女孩身上,他根本不需要费心费精力的哄,砸钱就成。
可林言就不行,她有自尊,对钱看不大重,她真要虚荣,单译也就好办了。
这也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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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又问一遍:“想好要什么没有,你要,我都给。就没想要的?”
林言没回答,她一时嘴快就那么一说,没去想要什么补偿。她习惯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挣钱去买,那样心里踏实。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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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林言不会伸手要,就连沈梓欣,她都没开过口要过什么东西,一年四季衣服,吃的用的都是自己赚来的钱置办的。
钱够用就好,钱多多花,少了少花。
对于钱,林言真没太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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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单译脸,说:“不知道。”
单译“啧”了一声,突然笑起来,他抬手摸下林言发心,语气宠溺含笑,开玩笑道:“我这是有福才娶了一个不图钱的好老婆,这以后送别的女人礼物,你是不是也不会计较心疼,然后晚上回家跟我闹?”
林言不想理他。
谁稀罕闹,民政局门口她乐意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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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收回手,左前方一辆白色别克开着突然转了十五度方向,导致后面跟着的车怕碰到急忙拐了一道弯,单译车差点碰上去。
他低骂了一声,林言没听清。
稍后才明白他骂那开车的。
那辆车里应该是一家三口,林言还隐约听到有小女孩大哭的声音。估计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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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转脸,看单译。
不多纠缠刚才问题,林言声音认真透着执着的劲儿:“我问你,都这么多天了,摄影展的事到底有结果没,你不会忘了吧?你的能力效率不会这么拖沓的,还是说你查到了是谁,在包庇着。白星悦,是跟她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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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一愣,手稍顿。
他的女孩就是聪明,比他想的还要敏感。
单译笑笑:“没忘,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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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言一直盯着他看,单译叹口气,无奈的轻声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是不是白星悦,我心里都有数。现在证据不太够,我还有别的疑问要查证。宝宝,别这么怀疑我,真会受伤。”
林言听的耳朵别扭,“你别乱喊。”
单译:“宝宝。”
林言狠狠瞪他一眼,“我真踹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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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唇角含笑,他稳扶住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到中控盒摸什么,还没摸到。
他和林言同时突然间都愣住,看见前方刚才那辆白色别克车猛的打弯,朝着桥头栏杆加速的冲了过去,撞开了两辆车,眨眼间的功夫,车就掉下去了。
几秒后,“扑通”巨大的落水声。
林言心一跳,完全一片空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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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反应很快,他迅速加档车开过去。
周围车辆有的开走,有的停下,一两个行人受了惊吓停下来议论着。林言手捂住心口,眼睛紧紧盯着深静的湖水,心脏跳的很快,也无比慌乱。
她想起来一个新闻报道,一辆公交车白天突然冲向湖中,车上有很多人,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都随车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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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记得,那次事故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她听不得这种事,会很难过。
刚刚,别说她还亲眼见到一辆车掉下去,就几秒,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她下意识出口:“三哥,车里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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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发怔中,单译已经停了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快速脱掉外层衣服扔车里,又喊了林言一声:“老婆,打电话报警,快!”
说完,他拔腿离开。
林言反应过来,急忙低头找手机打电话报警。
打完她手都抖了,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不少车辆都停下来,还有男车主下车,车门都忘了关急跑过去,孩子站车边害怕的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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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
他在哪儿?
那不是河,是湖,很深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的天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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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口说不出的慌乱,手推车门下车的时候她腿都有些软。短短一两分钟,湖岸边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脱衣服准备跳水救人。
林言找不到单译,他早就第一个跳下去。
那些人里没有根本他。
风吹的林言脖子冷,她心口更冷,担心单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