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吃过早饭晃晃悠悠来到锁摊,刚把门帘子掀起来开业,陈唯走了进来。
张良见是工具厂的厂长,他一脸惊讶地问:“这不陈厂长吗?干嘛,又要找我去开锁?这回可得先给钱,不然的话我可不去。”
陈唯抽给他一棵烟点着:“小锁匠,听说大家都叫你张锁长,真有那么厉害吗?”
张良摆着工具吊儿郎当地说:“他们愿意叫就叫呗,至于厉不厉害,那天你不亲眼看到了吗?对了,上次开锁的事说是给点奖金,到底找谁要去啊?”他始终忘不了那笔奖金。
陈唯哈哈一笑说:“还奖金哩,我厂长都让人给撸下来了,你还在做美梦。”
张良一听脸往下一沉:“我就知道做这样的好事没好处,人家专家组来一帮子人,锁打不开不说,你们供吃管喝的得浪费多少钱啊,临走还要低三下四说人家好话,我帮你们把锁打开了,连个屁都没有,哪怕给张小奖状也行啊。”
看到小锁匠自尊心还挺强,陈唯心里想,这小子有门,好好雕琢一下是块好料。他搬个凳子坐到锁摊门前把门堵住,想跟张良好好聊聊,张良对他说:“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把门给堵住了,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
“想要奖状容易,哪天我送一沓子过来,把你这个摊位四周都贴满。但今天先得把我这笔生意谈成了,只要你答应,你今天的生意我全包了,一天能赚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条件只有一个,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我。”陈唯说。
张良想,还有这样的好事,真的是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砸脑袋上了,他说:“我能知道什么秘密啊,有什么可告诉你的?”
“就上次让你开那保险柜,你看没看里面的东西?”陈唯直接追问他。
张良一听心里一惊,这他也知道?当时就他和杜依依两个人在里面,杜依依也没发现他翻看图纸啊,当时他有意背对着她,而且,这张图纸不知道扔到家里什么地方了。
见张良半天没吱声,陈唯继续问他:“张锁长,我在问你哩,你到底看没看到保险柜里的东西,你拿没拿里面的东西?我今天来可是有备而来的啊,你要是耍滑头,我就报警了。”
张良一听又要进派出所,他忙说:“别介,有什么事好商量,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呀?”他还想打马虎眼。
陈唯一看这张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把上次请张良开锁的事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最后他说:“市里决定工具厂重新上马研究一批新保险锁,保险柜里有这批锁头的重要图纸,昨天我们打开柜子找图纸时,发现少了一页,这个保险柜一直是我亲自经管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最清楚,唯一有机会动过里面东西的,只有你了。”
张良心里想,我就是不承认你能把我咋的,他硬挺着说:“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开锁,你们不给工钱不说,反过来还讹我拿了里面的东西,这还讲不讲理了?”
陈唯见张良死不承认拿了里面的东西,他想只有报案了,他对张良说:“那好吧,我今天是先礼后兵,既然你死不承认,我也不气,上次在保密室开锁的时候,就只有你和杜记者在里面,你现在不承认,那一会到公安局说去吧。”
任凭陈唯怎么动员,张良就是不承认他拿了图纸。其实,他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从离开师傅后,他经常帮人家开锁修锁,赚的钱不多还东奔西跑的,每天躺在出租屋里,他就琢磨什么时候设计出一把最新型的防盗锁,自己当设计师,那样就发达了。他一直在往这个理想上努力,可是苦于文化太低,连个坐标都画不了,还谈什么设计哩?这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保险柜里的图纸,一眼就认出是个锁的模型,他就顺手牵羊拿回来一张,他以为有了这张图纸就能设计出一把新锁出来。
雷明接到陈唯约他出来吃饭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他们在一间小面馆坐下,陈唯开门见山地说:“小雷子,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和你谈。”
雷明看他神秘的样子问:“什么事啊,搞得像个特务似的。你又犯什么事了?”
“你想哪去了,好事怎么不往我头上想哩。是这样的,杜副省长不是来春城调查我们厂火灾事故吗?在重建问题上,他提出让我负责设计出一种世界上最先进的高防盗保险锁出来,这个锁头原有的设计图样就放在火灾现场那个保险柜里,可是昨天我打开柜子一看,里面的图纸少了一页,我今天去找张良要,他说没拿,我就找你商量这事来了。”
“直接报案不就完了,让警察一查就知道了。”雷明立刻出主意。
陈唯看雷明风风火火的,他说:“我还不知道找警察?上次我不是跟你交待过这个柜子的重要性吗?这些资料是高市长的心病,除了图纸外,还有他的隐私,往警察那一报,那不是把人家高市长的隐私曝光了吗?你说得那么简单。”
“那你说怎么办?报警也不行,查也不行,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雷明这才着急的说。
“我是想,能够见到这个材料的只有上回开保险柜时,小锁匠和杜记者他们单独在里面,图纸在他们手里的可能性最大,我是考虑到杜记者的关系,所以才不想把事情闹大的。”陈唯说。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为了杜依依。雷明这时才想起那天她和杜剑在一起的事情,一个实习记者为什么能和副省长联系上?而且都姓杜,不是一家人起码也是有很深的背景,凡事小心为好。想到这里,雷明说:“你把那小子和杜记者约出来,我单独和他谈谈不就完了。”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陈唯这才要过菜谱点了几个小菜,两人简单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