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了茶，小唯送去程斯以的办公室，正要抬手敲门，门刚好从里面打开，她下意识抬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陈述！
“……陈秘书？”
小唯顿时愣了一下，眼睫飞快闪烁了几下，“你、你怎么会在公司？你不是被宴总停职了吗？”
陈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微笑道：“斯总让我回来的啊。”
什么时候？她现在是程斯以身边唯一的秘书，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小唯眼皮不自觉跳了跳，勉强提起一个笑：“哦？这么说，陈秘书身上的嫌疑洗清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觉得不是陈秘书，毕竟陈秘书做这种事，百害无一利。”
陈述道：“对我是百害无一利，我当然不会做，但对某人就是百利无一害，她肯定会做。”
小唯握紧了茶杯，镇定地看着他：“陈秘书说的‘某人’是谁？”
“你说呢？”陈述笑了笑，然后后退一步，将办公室的门打开，“我正要出去找唯秘书，你来得正好，请进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唯抿唇走进去。
就看到，办公室里，程斯以坐在办公桌后，一旁站着叶颂和技术部总监。
这个架势迅速让小唯心底染上一抹不安，不过面上仍是故作镇定地走向程斯以。
“斯总，您的茶。”
她将杯子放在程斯以手边，程斯以抬眸看她，只这一眼，就让小唯的心跳陡然加速！
“……斯总，您找我吗？”
程斯以靠着椅背，神色温淡，叶颂开口：“唯秘书，关于宗正集团标书泄露的事，我有几个问题想当着斯总的面问你，麻烦你配合。”
小唯抿唇：“嗯，你问。”
“众所周知，程氏集团，所有参与竞标的标书，只有宴总，以及该项目的主要负责团队知道内容，这是因为标书需要绝对保密，标书的最终价格也往往都是最后一天才填上去。”
小唯点头：“是。”
“这次宗正集团的标书，是陈秘书主要负责，他在投标的前一天，也就是17号，根据各项数据得出价格，填写上去后，通过内网发给宴总，得到宴总的肯定答复后，就用那份文件投标。”
小唯端正道：“一般流程的确是这样的，最终版的标书，只在宴总和陈秘书之间来回，按理说不会外泄，但不知道陈秘书是哪一步出错了，竟然暴露价格，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她再一次把事情推给陈述。
陈述刚好回来，将一杯咖啡放在程斯以手边，程斯以便端起来喝了一口。
“……”看到程斯以没喝她的绿茶，却接了陈述的，小唯的不安又多了一层。
她应该没有暴露什么吧，而且程斯以刚回来……
叶颂也在这时候直白问：“本月17号晚上20点23分，唯秘书是不是登录过‘内网’，看过宗正的标书？”
小唯毫不犹豫：“没有！”
叶颂盯着她：“唯秘书，我既然敢当着斯总的面问你，就不是完全没有证据，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小唯面不改色，并且反为主，“叶秘书既然说有证据，那就麻烦你拿证据证明。”
程斯以靠着椅背，喝着咖啡看着他们，眼波淡淡的。
他骨子里终究是带着程家人的血，平时的性格再温和，脾气再平易近人，不言不语时，还是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小唯完全想不出自己是哪一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以至于这把火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这跟她设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陈述对小唯道：“最终价格是我填的没错，但，你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你也有权限看到文件，唯秘书敢把你的电脑交出来检查看看吗？”
小唯下意识去看技术部的总监，原来他在这里是这个原因，她不动声色道：“当然可以，我去拿。”
她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就被陈述喊住：“我刚才帮斯总泡咖啡，遇到你的助理小贾，已经让她拿来了。”
敲门声适时响起，程斯以放下咖啡：“进。”
小贾拿着小唯的笔记本电脑进来：“斯总。”
程斯以又看了技术部总监一眼，技术部总监明白，上前接过电脑，放在茶几上，从小唯的电脑登录内网。
小唯眼睫颤了颤，眼底含了几分难过，望着程斯以说：“斯总，难道您也不信我吗？”
程斯以随手拿起桌上的魔方，如玉的手指转动着：“叶秘书是宴总的人，做事从来没有出过错，他既然查到你身上，你就不是无辜。”
他说的不是“他既然查到你身上，你配合就好，如果不是，自然会还你清白”，而就是一句“你不是无辜”。
小唯唇色顿时白了一度，是没想到程斯以对她居然一点信任都没有……
叶颂可是“战功赫赫”，想当初要是没有他致力于拉皮条，以程京宴那口嫌体正直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林与幼？
他办事从来没有出过错，矜持地对程斯以颔首：“多谢斯总夸奖。”
技术部总监搜了一遍浏览记录，喊叶颂过去看，叶颂看了一眼，就说：“删得真干净。”
小唯攥紧了手指，语气已经有些急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叶秘书没有找到证据，说一句误会了，我难道会抓着不放？但你没找到证据却要说我删东西，是不是有点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叶颂懒得跟她打辩论，直接将电脑拿到程斯以面前：“斯总，昨天唯秘书的登录记录还不是这样。”
他拿出一个平板，上面是截图，“这是原来的登录记录，其他都对得上，唯独她17号登录内网的记录被手动删除了，这就是做贼心虚。”
程斯以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移向小唯，深褐色的眸子覆上一层冷意。
小唯快速上前，看清楚他手上的截图后，反而质问：“敢问叶秘书怎么有我的登录记录？”
叶颂道：“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小唯咄声：“那我怎么能知道你没有用‘特殊手段’，比如P图，来冤枉我呢！”
叶颂反问：“我冤枉你的理由是什么？”
小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泄露标书的动机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