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以打给程京宴，是跟他说公司的事。
他听到程京宴的背景音乐，猜他应该是在酒吧。
谈完了正事，他便说了句：“还有心情去酒吧，看来丢丢的问题，是迎刃而解了？”
“嗯，还在控制范围。”
程斯以想到南颂那次误入黑酒吧，只喝了一杯酒就醉得迷迷瞪瞪的事，也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弟弟。
“你们在东城人生地不熟，去酒吧也要小心点，别被人算计了。”
程京宴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听到这一句，挑眉道：“你应该没去过酒吧吧？这儿没你想得那么混乱。”
“小心驶得万年船。”
“哦。”
放下手机，程斯以漫不经心地想着，酒吧吗？
好像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觉得他会去酒吧。
他也不懂是为什么？
因为他的性格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去娱乐场所？他看起来只会去咖啡厅或者茶楼这些相对“高雅”的场所？
当年虞美人也是这么认为。
12月31日那天晚上，她说要带他去跨年，就带他去当地年轻人最爱去的酒吧。
平时就很热闹，今晚最热闹。
她体贴地帮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卡座，询问酒吧服务生：“度数最低的酒是什么？我们程二少爷第一次来酒吧，不要吓到他。”
酒吧服务生一脸我懂的样子。
她又转过头交代他：“来这里玩的人，交友都比较随意，看顺眼就会过来搭讪，你不要被吓到。”
程斯以微笑着重复：“我被吓到？”
“是啊，你不要奇怪这些人怎么这么热情，总之你要是觉得合眼缘就跟他们聊两句，要是觉得不合眼缘，你就说你的朋友很快会过来，他们听得懂婉拒，会识趣离开。”
程斯以尾音上扬：“嗯。”
“还有啊，你要是要离开座位，要去上洗手间或者出去抽根烟接电话，要么把酒喝完，要么把酒带出去，不要放在桌子上。放了，你回来就不能喝了，免得被人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程斯以看她在霓虹灯下的脸：“你这是在教我？”
“对啊，你第一次来酒吧，我得跟你说一下注意事项。”
程斯以只问：“你不待在我身边，你要去哪里？”
虞美人眉飞色舞：“来酒吧当然是玩啊，我要去蹦迪，但蹦迪这种运动怎么看都不合适你，你也不会蹦，你就在这里等我。”
程斯以倒是想问，到底是什么给了她，他没有来过酒吧，也绝对不会蹦迪的感觉？
程斯以觉得自己又被她小瞧了。
他含笑看着她，然后抬手，解开衬衫两颗纽扣，露出一截锁骨，使得脖颈更加修长漂亮，喉结突出。
虞美人看愣了的时候，他又解开袖子的纽扣，折起来，露出了小臂。
他看着斯文，但手臂很有力量，并不羸弱。
虞美人吞咽口水：“你要干什么？”
程斯以抓起她的手，眉毛一扬：“蹦迪，你不是想蹦？”
虞美人傻傻地跟着他走了几步：“你真的会蹦迪？啊？”
程斯以没有告诉她，他也有过一段叛逆日子，喝酒唱歌打游戏，他都做过，蹦迪当然也不在话下，只不过只混了一小段日子就收心了，时间虽短，却不代表他不会。
虞美人眨眨眼，挺惊喜，感觉认识到程斯以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笑了起来，跑到他的前面，先他一步进了舞池，手指撩了一把头发，面对着他，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身体。
她身上穿的是程斯以的衬衫，宽松，偏长，她将纽扣错位扣着，倒是时尚，现在她当着他的面，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将衣服下摆，一点点拉起来。
高一点，再高一点，露出了纤细腰线，周围的人都看直了眼。
程斯以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她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的美丽。
就在她要继续往上撩，快要露出胸衣时，程斯以终于过去，将她一把搂了过来。
虞美人顺势抱住他的腰，乐不开支：“还以为二少爷那么大方呢。”
程斯以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嘘。”
新年钟声响起，音乐暂停，大屏幕上出现倒计时，10、9、8……
整个酒吧的人都举着手一起倒数：“7、6、5……”
程斯以也跟着念：“4、3、2……”
1——
砰——
酒吧飘在天花板的大气球炸开，满天的彩片纷纷扬扬落下来。
所有人都在欢呼，尖叫，拥抱，大喊：“Happy-new-year！”
程斯以在这个时候低头，千万人欢呼什么他不关心，只看进她的眼底。
虞美人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吻上他的唇。
她喊：“程斯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
不，他不贪心，他只要一件事能如意就好。
他们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好。
程斯以回吻了她。
那真是他们，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但倘若不那么美好，他又怎么会，沦陷得那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