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幼压下那种微妙感,走过去:“丢丢。”
丢丢听声回头,眼睛一亮:“姐姐!”
程京宴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丢丢顿了顿,扭头回去,冲着那个女人喊:“姐姐,你刚才说的我还没有记住,可以再教我一遍吗?”
顾泗云自然是说:“可以呀,就这样,脚踩在滑雪板中间,身体前倾,可以更好的借力……”
林与幼冲程京宴眨眼——她是谁?
程京宴却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确切说,是没有要理林与幼的意思。
“?”林与幼气极反笑,昨晚的事她都还没生气,他倒是先气上了?
顾泗云见程京宴没有介绍自己,便主动对林与幼说:“你是林小姐?”
“我是。”
“听母亲提起过,我是顾泗云。”
顾?顾家人?林与幼猜测:“你是程京宴的妹妹?”
顾泗云微笑伸手:“你好。”
林与幼与她握手:“你好。”
程京宴无视林与幼,对顾泗云道:“时候不早了,我请顾小姐吃饭吧,那件事我们边吃边聊。”
顾泗云点头应允。
丢丢却拉着顾泗云的手:“先不吃饭嘛,姐姐再教教我。”
丢丢对滑雪上瘾了,玩不够。
顾泗云摸摸他的西瓜头,抬头看程京宴:“宴总,我……”
程京宴:“叫宴总太生疏,我们是一家人,就喊我三哥。”
顾泗云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三哥,我也还不饿,我们再陪丢丢玩一会儿。”
“好,到那边空阔的地方。”
顾泗云还邀请林与幼:“林小姐,一起吧?”
程京宴转身就走,林与幼没跟,顾泗云也就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与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渐行渐远……
林与幼还愣在原地。
她想的是,丢丢其实很少会直接喊别人“姐姐”,似乎在他的认知,“姐姐”是独属于她的称呼。
他喊南颂也是“南姐姐”,今天却对顾泗云直呼“姐姐”。
林与幼后知后觉想起来,程京宴和顾泗云,虽说都是程夫人的儿女,但顾泗云是旁支,是程夫人认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个旁支是有多旁,如果出了五服,那跟程京宴就没有血缘关系了。
“……”
这个狗男人昨晚听她说要走,所以就开始给丢丢找后妈了?
林与幼深吸了口气,雪意冰凉,她却气得够呛,甚至有点冒火,正准备追上去找王八蛋程京宴理论,就又听到有人喊:“林与幼。”
林与幼转头。
全套滑雪装备的男人,踩着单板滑到她面前:“林与幼。”
是顾贺。
林与幼问:“你是来教丢丢滑雪的?他现在应该不需要你。”
有他爹和他后妈在呢。
呵呵。
顾贺将滑雪镜推到头上:“我才知道,原来宴总是丢丢的姐夫,那么宴总是你丈夫?”
他们还在一本结婚证上,所以林与幼“嗯”了一声。
顾贺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与幼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顾贺便是一句:“泗云是我妹妹。”
“……”
啊这……
程京宴走远了,回头看,就看到林与幼在跟顾贺说话,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他的薄唇抿了一下。
丢丢也回头看,嘟着嘴,不高兴地说:“姐夫,姐姐没有追上来,你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啊?”
顾泗云看了看这一大一小,一语中的:“三哥是跟林小姐闹别扭了?”
程京宴没什么情绪地说:“顾小姐自重,喊我宴总即可。”
顾泗云:“……”
不是他让她喊他“三哥”的吗?
但如果这样的话……她心思忖了忖:“我也不能白被宴总利用,宴总还需要我帮你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但我们昨天晚上谈的那件事,我希望宴总可以放宽。”
“说到底,顾家也是母亲的娘家,闹得太难看,母亲的脸上也无光,会让她成为太太圈里的笑话。”
“没人敢笑话程家的主母。”程京宴看了她一眼,不过她这话,可以算是示弱低头了,比昨晚那个自以为运筹帷幄的态度要顺眼一些。
程京宴是这样的,吃软不吃硬,别人像给他下马威,他便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我可以让瓷窑先不灭,但我的耐心有限,明天之前,你们还不给我满意的答复的话,该灭我还是会灭。”程京宴一句话说完,便不再继续这话题。
“丢丢,刚才不是教过你怎么滑雪了吗?滑过去找姐姐。”
丢丢听话地踩上双板,手里拿着滑雪杆,一路磕磕绊绊地朝林与幼滑了过去。
快到林与幼身边时,他绊了一下,大喊:“姐姐——”
林与幼及时接住他摔倒的身体:“小心!没摔伤吧?”
丢丢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与幼:“姐姐,丢丢没有摔伤,但是丢丢控制不了方向。”
顾贺笑说:“控制方向确实是最难的,你要这样。”
他直接上手去教丢丢,丢丢学得很认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滑雪这项运动感兴趣。
丢丢对比了一下,那个陌生姐姐和这个教练哥哥,还是教练哥哥比较厉害,他一时间都忘了姐夫跟他说过的话,拉着教练哥哥继续教他。
林与幼看他的鞋带松了,蹲下帮他系,顾贺也顺势蹲下,帮丢丢检查膝盖的护具。
程京宴看这一男一女,一起整理丢丢的衣物的样子,也挺像一家三口的。
程京宴没情绪:“丢丢是饿了,没力气才会摔倒。丢丢,去吃午餐吧。”
“从早上滑到现在的话,肯定是饿的,滑雪的运动量大,很需要及时补充体力。”顾贺说。
顾泗云便主动发出邀请:“那林小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与幼看了看程京宴,点头:“好啊。”
他们一行五个人,四大一小,一起去滑雪场的餐厅。
餐厅像一个玻璃屋,能毫无遮掩地将整个滑雪场的风光尽收眼底。
餐食是程京宴点的,等服务生上菜的间隙里,他们也聊了起来。
林与幼知道了,顾泗云和顾贺是亲兄妹,顾泗云原名是“顾云”,被程夫人收为养女后,才改为“顾泗云”,成为顾家家主,“泗”意通四,象征她在程家排行第四,两相呼应。
林与幼只是想,顾泗云确实比顾云要好听有特色。
程京宴想的则是,原来这个顾贺还跟他沾亲带故,难怪他们眉眼会有几分相似,这个女人,现任和前任在一张餐桌上,她竟然这么自然?
服务生先上的是牛排,一人一份,但连丢丢都有,林与幼却没有。
顾贺绅士地要将他那份推到林与幼面前,林与幼挡了一下:“我为什么没有?”
她问的是程京宴。
程京宴淡淡:“不是准备去国外留学吗?去了国外,一切都要你自力更生,难道指望着有人给你点餐做饭伺候你?”
林与幼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幼稚得没边了,也着实气笑了。
难怪早上不让佣人给她准备早餐。
他不肯,她还不稀罕呢。
“行,我现在就回去自力更生。”林与幼起身就走,谁还没脾气了。
程京宴在林与幼走后也没了食欲,冷冷地看着顾贺。
顾贺:“……”
不是,他哪里得罪这位爷了?
顾家又没程家那么家大业大,而且他只是旁支,四舍五入跟普通人没区别,出来当滑雪教练,赚点钱都不行吗?
……
林与幼直接回了别墅,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这东城,她不待了。
她拉上行李箱,结果行李箱被人一脚踢开,行李箱带轮子,骨碌碌地走出房间,去了走廊。
林与幼抬头看着男人:“怎么回来了?不继续介绍丢丢跟你的泗云妹妹认识吗?”
“怎么急着走?久别重逢多年未见的前男友,不叙叙旧?”
“你可真行啊,让丢丢喊她姐姐,你怎么不一步到位,直接让丢丢喊她妈妈呢?”
“让前男友教丢丢滑雪,你是怎么想的?玩过家家?体验一下跟前男友组成一家三口的感觉?”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各自细数对方的“罪责”。
林与幼骂道:“你胡说八道!”
“是你做贼心虚。”程京宴冷声。
林与幼不跟他说了,绕过他要去追行李箱,程京宴直接将她按在门后:“现在就能收拾行李说走就走,丢丢还在都留不住你,丢丢要是没了,你是不是走得更快?”
林与幼双手动弹不得,想用脚踹他,又怕没轻没重真的踹伤他,毕竟他的肺才做了手术没多久。
气到极致了,她只得踮起脚去咬他的脖子:“王八蛋,你再敢诅咒丢丢,我跟你没完!”
“是我诅咒,还是你早就做好抽离的准备?”
林与幼越发生气,咬得更加用力,一路咬他的耳垂,他脖颈的大动脉:“再说我就咬断你的要害!”看他还怎么气她!
程京宴喉结滚动,嗓音低了一些:“要咬我的要害,往上干什么?你往下。”
林与幼反应了一秒钟,知道他什么意思后,真的想咬断他的动脉!
“……变}态!”
林与幼耳根微红,想推开他,程京宴已经低下头吻她,湿润含情:“你不咬,我咬。”
他想让林与幼答应,现在不离开东城,以后都不离开他身边。
但林与幼不肯张嘴,他只好欺负她另一张嘴。
一个下午,就这么厮混过去。
傍晚,程京宴下楼拿了食物,回来喂林与幼。
林与幼埋在被子里:“不敢吃,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