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直接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你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害怕我也过来?”
他这是在对她兴师问罪?他以为离开沪城,沪城发生的事就翻篇了吗?林与幼瞪他。
程京宴看向对面的江不言:“道不道歉?”
江不言闷笑:“我为我的言行不当道歉。”
林与幼没好气:“正常人都听得出来那是开玩笑,心思龌龊的人才会觉得是真的。”
程京宴沉声:“你护着他?”
林与幼一身反骨:“我说公道话而已。”
江不言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挑眉说:“你们要是真因为我吵起来,那就便宜我了。”
程京宴面无表情:“你还挺看得起自己,我们会因为你吵架?”
“好了好了,我是因为看到你来了才故意那么说的,我开玩笑的。”江不言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给他,“我赔礼。”
程京宴没理他,就盯着林与幼。
林与幼故作自然地喝了口水——唉,好吧,她承认,看到他追过来,她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儿高兴的。
还以为狗男人真的不管不顾了。
南颂刚好到了,一下就感觉出气氛有些微妙,心思转了转,笑着开口:“这么热闹?早知道我就把我男人也叫过来,大家凑成一桌打斗地主多好玩啊。”
她先去看程京宴,“宴总来啦?还好还好,还知道追过来,不然就真要扣分了。”
程京宴:“如果不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我昨天就来了。”
林与幼哼声。
南颂又转向江不言,打量了两眼,“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江医生吧?”
“‘传说中’?”江不言好笑,“你认识我?”
“我就是那个原本跟与幼好好聊着天,结果被你挂了电话的人。”南颂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江不言莞尔:“不好意思,那天确实不礼貌。”他把要给程京宴的那杯水给了她,“我赔礼。”
程京宴的手无声无息地在桌子底下握住林与幼的手:“一杯水赔几个人的男人,你觉得他比我好?”
林与幼扭头看他,吃错药了吗比这个?
她抽回手,程京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竟然有点……委屈?
哈??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林与幼就越来越感觉这个男人吃错药。
南颂跟江不言聊了起来:“你们是偶遇?那还挺有缘分的,换个城市都能偶遇。”
江不言微笑:“我也觉得。”
林与幼:“我昨晚刷到一个讲星座的帖子,说我本周会重逢故人,结果今天就遇到了,玄学还是有些靠谱的。”
三人都很健谈,三言两语就熟悉起来,聊时事聊爱好,互相搭腔,于是就显得一直没开口的宴总好像被“孤立”了。
服务生上菜:“打扰了,请问这一份放在哪里?”
那是林与幼点的牛排:“放到我面前。”
程京宴却说:“放到我这边。”
服务生便放他那边了。
程京宴拿起刀叉,林与幼不满:“你想吃就自己点,干嘛抢我的?”
程京宴淡声:“我不想吃。”
“不想吃你干嘛……”
“我帮你切。”
林与幼噎了一下:“我又不是不会切。”
“你不是要跟他们聊天?”程京宴很会用刀叉,而且有强迫症,每一块都切得差不多大小,轻描淡写说,“我帮你切开了,你边聊边吃,更方便。”
林与幼抿了下唇,过了会儿才嘟囔道:“随便你。”
江不言饶有兴致地看着。
程京宴将牛排切好了,整盘挪回林与幼面前。
林与幼也不气,拿起叉子就吃,看向对面:“我们刚才说到哪儿?”
丢丢试图自己剥虾,但没成功,晃了晃小爪子:“姐姐,我不会剥。”
林与幼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干净手:“姐姐教你。”
程京宴却已经拿起一次性手套戴上:“你继续吃,我帮他剥。”
宴总服务这么周到?
林与幼本来还想再晾晾他,被他主动了两次,就忍不住问:“你还没点呢,你不吃吗?”
程京宴快速剥好几只虾,顺手喂她吃了一个:“乘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车,没什么胃口。”
林与幼怎么感觉他装完委屈就开始装可怜了……
她拿起水杯,程京宴又道:“苏打水也别喝太多,会胃胀气。听说女孩子喜欢喝奶茶,要不要帮你买一杯?”
林与幼下意识问:“你还会用外卖软件?”
“我不是智障。”他只是用不着那玩意儿,又不是不懂。
程京宴往外看了一眼,“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一家奶茶店,很多人排队,我去帮你买?”
“算了算了。”林与幼觉得太麻烦,又不是没别的喝的……不对,等会儿。
重点好像不是喝什么,而是,程京宴居然主动提出要去帮她排队买奶茶??
林与幼匪夷所思地扭头看着他。
程京宴递给她菜单:“那点份汤?这个怎么样?”
林与幼下意识点头。
程京宴示意服务生过来,同时提醒她:“这个汤是辣的,禹城人爱吃辣,这里的微辣,等于别的地方的中辣。”
“我不吃辣。”
“麻和辣是两种东西,你要告诉服务生,不加麻也不加辣,不然你就会得到一份不辣但很麻的汤。”
“哦……你好,加一份这个,不加麻也不加辣。”林与幼对服务生说完,又暗忖,这个男人突然变得……
好体贴。
南颂就说出她心中所想:“宴总原来这么体贴啊?”
江不言微笑:“我认识京宴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会照顾人。”
南颂调侃:“都有点像禹城人说的‘粑耳朵’了。”
粑耳朵,是妻管严,怕老婆的意思。
程京宴淡淡弯唇,完全不介意被这样“诋毁”,反而一副“你们随便调侃,高兴就好”的好脾气好相处模样。
林与幼感觉在看影帝。
宴总根本不是这个人设!
她浑身别扭,忍不住低斥:“程京宴,你正常一点!”
程京宴低头靠近她,嗓音略低,显得磁性:“我哪儿不正常?还是我哪儿做得还不够好,你说,我改。”
“……”
林与幼忍不住躲开他呼吸时,洒在她耳边的热气,“你离我远一点!”
程京宴闻言,将椅子往她的方向挪近:“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林与幼:“……”
戏精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