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以没再回头,按了一下车钥匙,车门解锁,他拉开车门。
许枝梨情绪崩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那张脸!你们都是一样!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长得漂亮,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真的对的!再深的感情也可以说放下就放下!”
程斯以上了车,车子掉了个头从许枝梨面前经过,程斯以最后留下的话是:“快下雨了,早点回家吧。”
……
次日是周末,医院传来消息,说杨琼已经醒了,算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林与幼想去医院看看她,程京宴没意见,在他的安排下,林与幼穿戴好无菌服,跟着护士进了ICU,到杨琼的病床前。
杨琼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林与幼弯腰,在她耳边轻声喊:“老师,老师?”
杨琼动了动眼皮,慢慢抬起来,看到林与幼,想说什么,但她现在太虚弱,哪怕张嘴,也只是把氧气面罩呼出一层白雾。
林与幼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情绪也不能太激动。”
杨琼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又定定地看着林与幼,林与幼知道她想问什么,点头:“就是许家做的,但做得很干净,所以交警那边,判定为普通事故。”
“……”杨琼眼角滑下一行眼泪,只是不知道是恨许家的残忍,还是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林与幼帮她擦去眼泪,道:“我跟许家撕破脸了,不过许家奈何不了我,许枝梨和程家的婚礼取消了,反而是我,嫁进了程家,所以他们现在动不了我。”
杨琼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怔怔地看着林与幼。
林与幼没有解释太多,只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来问你,你想继续留在沪城,还是安排你转院离开沪城?我担心许家会再次对你动手,你离开沪城比较安全。”
杨琼眨了眨眼睛,林与幼明白了:“好,我会安排好,等过两天你的情况稳定了,就送你离开。”
杨琼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抓林与幼的手,林与幼便将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她又滚出一行眼泪。
“你想问我,报复完许枝梨,放下过去的事了吗?”林与幼语气挺淡,“怎么说呢,放不放下,都是这样了,又没办法让时间倒退,我的腿废了就是废了,没办法继续跳舞,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不可能原谅许家和许枝梨,所以,随便,他们只要不再来招惹我,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他们要是还非要来惹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杨琼闭上眼睛,是后悔,也是痛苦。
林与幼没有别的话了,帮她盖好被子:“老师,我还是很感激你当年收我为徒,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珍重。”
从医院离开,林与幼就直接回了樊楼。
程京宴和丢丢都在书房,都坐在办公桌后,丢丢屁股下是一张高脚椅,占据桌子的一个角落,一大一小,一个看文件一个写字帖。
林与幼进去,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程京宴签了文件,端起咖啡抿了口:“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触景生情,又想起小时候跟着杨琼学跳舞的那段日子。
林与幼看过去,丢丢也在喝水,两个人动作神同步,乍一看神态也有点儿相似,她抽抽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有血缘关系呢。
她盘腿坐起来:“对了,我准备给丢丢重新找个护工,宴总没意见吧?”
程京宴问:“徐姐不行?”
“不太行,我要找的护工需要掌握一些医学知识,才能照顾好丢丢。”林与幼说,“而且徐姐日常负责三餐和打扫,已经很忙了,没办法再分担丢丢。”
程京宴随意地点头:“要我帮你找吗?”
林与幼说不用:“我有人选了。”
程京宴便随她了。
吃完午饭,林与幼猜江不言这会儿应该大概不忙,给他打去电话。
江不言很快接了:“与幼?”
林与幼语气自然:“江医生,那次你跟我说,有一个护工可以介绍给我?是你家以前的保姆?”
江不言态度也是一如既往:“嗯,对,你需要了?”
“现在需要了。”
江不言笑:“好,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们自己谈。”
林与幼说:“谢谢。”
“不用。”江不言顺便提醒,“周二丢丢要来输液,别忘了。”
随着她嫁入程家,原本被列为违禁药的KN3号,经过简单的申诉,就又不是违禁药了,执法非常“灵活”。
林与幼抿唇:“嗯嗯。”
挂了电话,不多时,江不言便发来了联系方式。
林与幼加了对方的,聊了一阵,林与幼觉得挺合适的,便让她明天来试试。
于是,第二天晚上,程京宴从公司回到樊楼,就看到家里多了个中年女人,他猜得到这是林与幼给丢丢找的护工,但就是觉得这护工有点儿眼熟。
护工帮他把室内鞋拿出来:“宴总。”
程京宴点了下头,换上鞋,走进厅,看着林与幼,瞥了一眼护工,意思是问,她是谁?
林与幼:“我跟你说过的,照顾丢丢的护工,叫郑姐。”
郑姐连忙点头,程京宴忽然想起来:“江家?”
“啊对的,我之前是在江家工作的。”
难怪程京宴觉得眼熟,他俊眉不禁皱起:“江不言介绍给你的?”
“对呀,江不言说她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我今天就让她来试试,确实不错,丢丢也挺满意的,所以就决定留下她了。”
林与幼说得坦荡自然,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程京宴松了松袖口,没什么表情地进了主卧换衣服。
没一会儿,林与幼就听到他在房间里喊:“与幼,我的手表呢?”
“什么手表?”林与幼莫名,程京宴没回她话,她只好起身进屋,又问了一句,“什么手表……呀!”
程京宴直接将她拉进衣帽间,控制她的双手按在衣柜的门上。
林与幼猝不及防,有些讶然,他低头沉声:“是不是忘了你是有夫之妇?”
“没忘啊。”
太近的距离和太狭窄的空间,林与幼闻到他的檀道。
程京宴眼眸乌黑:“没忘,还跟江不言走得那么近。”
林与幼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在介意,介意她用了江不言推荐给她的护工,她好气又好笑,放松身体靠在门上。
“我只是用了他推荐给我的人,这就叫走得近了?那我要是说我明天要带丢丢去找江不言复查,在你眼里是不是外遇啦?”
程京宴抿住了薄唇,脸色不好看。
林与幼提起膝盖,頂了不該頂的地方,狐狸眼魅得不行:“宴总,就算结婚了,我也还是有交友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