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泞失笑，“爸，您可别这么说。”
“我跟小祁可没有办法相比。”江泞装作无作为地耸了耸肩，随后拉开最近的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托着下巴。
一双黝黑的眼珠子流转着，“爸，您觉得我的公司怎么样？”
“跟小祁打理的江氏集团相比，我们谁更胜一筹？”
老爷子闻言，脸色迅速地阴沉下去，双孔紧紧地盯着江泞，沉默了良久后。老爷子长吁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沉吟片刻后，缓缓地翕动起唇瓣，“江泞，这是我们江家欠小祁的。”
“要不是你，小祁的父母也不会早早逝世了。”老爷子深邃的眼睛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江泞，心里明朗得很，“我没别的期盼。”
“就想着你们叔侄能相互扶持，好好经营各自名下的产业。”
“要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泞勾了勾唇角，低头掩饰了唇边的嘲讽，“我知道了，爸。”
老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江泞的话，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江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知道这是江泞的心结，单凭自己是没法说服让他看开的。
江泞似乎没有看到老爷子的愁眉苦脸，招手让管家过来，“都准备如何了？”
“可别让跨年饭迟到了啊。”江泞笑吟吟地转头看回到老爷子身上，“小祁不在，不是还有我嘛。”
“两个人过节也是过，是吧？”
“就你会说话。”老爷子笑了几下，收起了眉宇中的忧虑，可神思还是凝重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或者是年老了，不想在小一辈面前伪装了。
又或者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
从庐绍古城回到京市，路程仅需要两个小时。
颜婧见江祁开了一个小时后，主动提出让他休息，由她来开后面的路程。
“什么时候考驾驶证的？”江祁却关心颜婧以往的行程，“以后别太操累了。”
“这种事情让司机来就可以。”江祁没有停下车，还是由他驾驶。
颜婧眉心一蹙，神色严肃，且正经，“让我来，你好好休息。”
“考驾驶证很简单的事情，并不劳费心神。”
“还有，你也有司机，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来开车？”颜婧睨了一眼江祁，话里带着责备，“要是你好好休息，让司机来开车。”
“我绝无怨言。”
听出了颜婧的小脾气后，江祁摇头失笑，而后看了前后的情况，慢慢地靠在路边停车。
换位置之前，江祁还小心机地捏了一把颜婧的脸颊，带着一丝的咬牙切齿，“这是为了谁？”
“还不是想和你共处两人世界？”
被捏了一下的颜婧整个人都懵掉了，傻傻地坐在驾驶位上，不知道启动。
愣了好一会儿，颜婧后知后觉地侧头，认真地看着江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过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江祁，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更加有味道。
更加吸引人。
江祁被问的一愣，随后也蒙住了。
一阵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颜婧也随即启动了车辆，缓缓地行驶在道路上。
车内的灯光昏暗，朦朦胧胧，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有点模糊，不真切。
可这也是另外一种异样的美。
江祁忽然发现喉间发痒，拿起了车内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发现，这是颜婧的。
专心开车的颜婧察觉到后，瞥了一眼过来，带着少许的调侃，“知道是我的，就嫌弃？”
“没有。”喝过水后，喉间的干渴得到了缓解，可还是发痒。江祁看着颜婧水润明亮如同果冻Q弹的唇后，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了。
江祁的注视太过于专注了，颜婧感觉到车内的温度在不停地上升，背脊上冒出了一片绵绵的汗。
“时间好像不怎么够了。”两人都没有吃晚餐，颜婧扫了一眼车内的时钟，脚上的油门猛地一踩。
汽车突然加速。
江祁漂浮的心瞬间就往后撞，冷静下来了。
轻咳了两声后，江祁侧目看着车窗，上面倒映着女孩儿的侧脸，鼻子小巧挺立，烟粉的唇微微抿起，唇角翘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脸上。
江祁甚少看到满脸笑意的颜婧。应该说是在末世时代，几乎没有看到。是在这里才逐渐看到颜婧的笑容。
看来自己让她过来的选择并没有错。
察觉到心口前那块发热的水晶，江祁的心暖暖的。
往后的路程都很安静，颜婧的车技根本不用说，很稳，也很快。
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下车时，江祁仰头看着莱恩特大酒店的招牌，不免开起了玩笑，“是在顶层准备的晚餐吗？”
颜婧下车，同时让过来的门童把车停好。继而转身，看到江祁朝自己身处的手，笑着放上了自己的手。
两手紧紧相握。
两人肩并着肩一同进去。
电梯直达顶层，晚餐已经在二人上来之前摆放好了。
房间里面只有他们。
餐桌靠近落地窗，侧目就可将京市的夜景一览无遗。
颜婧并不等倒计时的到来，直接从口袋里拿出小礼盒放在餐桌上，推到江祁面前，“打开看看，喜欢吗？”
一看盒子的大小，江祁立刻联想到是戒指，不仅好笑地拿起来，边打开边说，“戒指，不应该是我来准备的？”
话语间，江祁已经打开了礼盒，果不其然是一枚戒指。
简洁，只有一个银圈。
而且是一对。
“这？”江祁抬眸看去对面。
颜婧很自然地伸出了右手，“我来送戒指，你来给我戴上，可以吗？”
女孩嫣然浅笑，落地窗外再绚烂的烟花都不及她半分。在颜婧面前，世间万物都会失去它本来的颜色。
江祁的心尖儿是颤着的，戒指戴在中指上面。“婧婧，戴上了，你可不能反悔。”满心的欢喜和激动，江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颜婧总是出人意料，给自己无尽的惊喜。
抬手看着手上的解释，颜婧非常满意，“伸手出来。”
“？？？”江祁疑惑，可还是如实照做。
颜婧郑重地给江祁戴上了属于他的戒指，像是许下诺言，“此刻开始，便是相伴余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