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与姐姐说句话好不好?看你这样姐姐心都要碎了,都是姐姐的错,若姐姐没让你来王爷府小住,若昨晚姐姐能陪你一起住,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瑶儿,姐姐求你了,你就说句话好不好?”
躺在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虞瑶对姐姐的哭声全然不做理会,满心惊恐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还能顾念谁?曾经的她,以为女儿节当晚就是难以预料的危险,公主府上的狗撵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危机,可刚刚她才知道,原来比起那些这世上还有更痛苦的事。
想到那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对她所做的事,蜷在被子里的她不由将自己抱的更紧,她想回家,此时的她只想回家找母亲。
“姨娘,虞府二少爷来了。”
听到丫鬟的通禀,虞嫣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就那么满面泪痕的奔了出去,看到一脸阴沉大步而来的虞之润,她哭着上前道:“二哥,是我没照顾好三妹,我对不起母亲……”
深深的看了眼双眼红肿的虞嫣,虞之润绕过对方,毫不避讳的迈步进了卧房,径自来到床边弯腰温声道:“瑶儿,二哥来接你回家。”
回、家?
被子里轻颤的人动作微僵,半晌才缓缓的掀开被子,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怯怯的看着虞之润道:“二哥,我想回家……”
虞瑶在虞家一直是盛气凌人的,因为她是虞家唯一的嫡女,因为她有个宠爱她的母亲,所以她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所以她可以高傲的看着虞姣并多加嘲讽,那个时候的虞之润也曾阴暗的想过,若对方失去了这些该会什么样子,可现在他发现,面对满眼恐惧到连哭都不敢哭泣的嫡妹,他的心中却是极其压抑。
虞嫣给三王爷做妾的时候他并未觉得如何,因为他知道,在虞嫣眼里那不但不是侮辱或许还是个荣耀。
虞蝶与冯文骥事发的时候他也未觉得如何,不是他看不起虞蝶,而是虞蝶那个地位那个性子,若不嫁给冯文骥,今后还说不上被虞夫人塞给什么人,他能帮着对方嫁到冯家为正妻,已经算全了这份兄妹情义。
但虞瑶却不然,她本是虞家嫡女,尽管性子有些盛气凌人,可骨子里的她天真到近乎单纯,若没有此事她本可嫁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君,只可惜,这一切都被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给毁了。
虞之润在路上就曾想过,设计虞瑶的事虞嫣知不知情,刚刚看到双眼红肿飞奔而出的虞嫣,他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知情的,不但知情更是这事的参与者。
按照娟儿的说法,她去叫虞嫣的时候,对方已经与三王爷躺下休息,妹妹出了这种事,躺下休息的人还能在来之前插上满头的珠钗?简直是笑话!这定是他们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根本就没有休息,才导致一头的珠钗没有被摘下。
看破这些的虞之润并没有点破,他只是有些心寒,虞嫣陷害任何人他都可以理解,哪怕是陷害自己他都觉得正常,唯有虞瑶,她是那么信任虞嫣这个姐姐,就像姣姣信任自己这个兄长一样,自己别说陷害姣姣,只要想到姣姣可能会受伤就心痛难忍,虞嫣她怎能狠得下这个心?
伸手将那蜷成一团的女孩抱在怀里,他轻轻一叹:“瑶儿,咱们回家。”
从虞之润离开虞府,虞夫人的心就一直提着,从心底来说她及不信任虞之润这个庶子,她更希望丈夫或儿子去接她可怜的女儿回家,无奈丈夫嫌丢脸,儿子又不够身份,她只能强忍着悲痛希望得到女儿平安的消息。
等待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就在她烦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帘拢一挑,虞之润抱着虞瑶走了进来。
见头发散乱的女儿被宽大的斗篷包裹在里面,只露出那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半边脸颊,心中悲痛的虞夫人立刻失态的扑了过去:“我可怜的瑶儿……”
将虞瑶送去了内院,虞之润直接去了前院向父亲回禀详情:“说是喝醉的四王爷走错了院子,但以孩儿看,这里面应有细情。”
此时的虞长文已经穿戴整齐,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儿子的话没有半分诧异,反而是问道:“四王爷可说了这事怎么办?”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瑶儿送入四王爷府中,除此之外,失贞的虞瑶只有死路一条。
“四王爷说,他做的事他会负责,让咱们选个好日子把瑶儿送过去,我说,让他派人前来迎娶。”
迎娶?虞长文眉头一皱:“胡闹!四王爷王妃侧妃都有了,你让四王爷拿什么迎娶?”
面对父亲的斥责,虞之润面不改色道:“侧王妃的位置没了还有庶王妃,瑶儿是我虞家嫡女,还当不起他一个庶王妃吗?”
这振振有理的话语把虞长文噎的一滞,可事已至此,没辙的他只能揉着脑袋问道:“那四王爷怎么说?”
“四王爷同意了。”
楚燕当然会同意,虞之润越是据理力争,越表明他对这嫡妹的看重,老三娶个虞家的庶女对方就帮着争取到了豫州的差事,自己娶的可是虞家的嫡女,万一有好事对方想着自己呢?再说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嫡女,也当得起这庶王妃之职了。
虞长文回到后宅之时,虞瑶已经在母亲的安抚下睡了过去,看着女儿凄楚的面容半响,虞长文轻声道:“四王爷说,让咱们选个时间把瑶儿送去……”
听到这话,虞夫人刚刚平稳的情绪瞬间崩溃:“老爷,瑶儿可是咱们虞府的嫡女!”
“嫡女?”虞长文的嘴角处噙着一抹自嘲般的讥讽,“咱们虞家在朝中毫无根基,连我虞长文在四王爷眼里都是个屁,你当瑶儿这嫡女又能强到哪去?”
见妻子被他几句话顶的面若死灰之色,他终是无奈一叹:“之润为了瑶儿与四王爷据理力争,终于让四王爷同意,以庶王妃之礼来迎娶瑶儿。”
看妻子自主哭声沉默不语,虞长文从心底涌上一股疲惫之感:“夫人,你还看不清吗?不是为夫不疼之堂,偏心着之润,实在是之润太出色了,以皇上对他的看中,怕是再过两年连为夫都要被他比下去,如今以不是他靠着虞家,而是虞家靠着他,若他顾念手足之情,今后瑶儿在四王爷府上还能好过些,若是不顾念,你让瑶儿今后倚靠何人?为了瑶儿,你别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