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虞长文怎么喜忧参半,单说虞姣,听到这个好消息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当即喜笑颜开道:“二哥中了正榜三十八名?”
三十八名哎,这考试和现代考高中几乎全班抬可不一样,据说历届举人的考中率不足百分之二,可以想象这考试的淘汰率得残酷成什么样,别看电视上动不动就中个金科状元,可现实中你当状元是那么好中的?举国上下才那么一个,二哥能中个三十八名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
正高兴着,就见身长玉立的虞之润从门外走了进来,虞姣立刻开心的迎过去,未曾开口,先将一双白嫩的小手叠在腰间,娇俏的福了福身子,才道:“恭喜虞二少榜上有名。”
虞之润笑着一弹妹妹的脑门:“调皮。”
虞姣起身不依道:“才不是调皮,我是在练习,若我家哥哥明年不小心中了个头名状元,我该怎么施礼。”
虞之润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为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头名状元还能不小心中上?”
虞姣吐了吐舌头,拉着哥哥坐在椅子上,笑道:“是姣姣说错了,应该是我家哥哥继续刻苦努力,明年大考一举高中,得个头名状元当当。”说罢,她回头接过香柏手里的热茶,亲自给哥哥奉上,并未看到虞之润眼底的无奈与深思。
其实虞之润这次没想考这么好,本来在他的估算中,以大哥的水平能考个百名左右,自己考个百名开外,既能赶上明年的春闱,也能缓和虞夫人的不满,毕竟他这嫡母掌管着后宅的一切,在尘埃落地之前,自己还是暂时避其锋芒的好,谁知连番的大雨直接影响了这次的整体成绩,他大哥更是弄出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副榜第一?
压下心底的无奈,他柔声对妹妹道:“姣姣,大哥最近身子还未痊愈,母亲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你要不要在梅园休息些时日?”
这两次虞夫人的手段越发的隐蔽了,如今又得知自己入榜大哥落榜的消息,他是真怕对方再想出什么疯狂的主意来,还是避一避为好。以前想的是,宁可委屈姣姣也要让她多学些东西,但自从知道他这聪明的妹妹能自学成才后,他对于学习这方面已经没那么多要求了,至于别的方面,等他最终的科考结果出来再议也不迟。
看着一脸担心的哥哥,虞姣忍不住叹息,这样的日子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小说里的斗嫡母确实都很爽,却不适合在他们兄妹俩身上。
首先,他们姨娘的所作所为本身就是个污点,全家加起来除了那个不着调的虞老太爷,没有半个人喜欢;其次,虞夫人的娘家也不一般,跟别说人家还生下虞家嫡长子,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方没想毁了虞家,如陷害庶子庶女这种‘小事’,即使抓住了估计也没几个人往心里去。
所以无依无靠只有彼此的虞姣兄妹能做的,只能是小心隐忍中不断的壮大自己……
想要装病也是要讲究策略的,那边刚传出虞之润高中的消息,这边就病了,人家说不上怎么编排她呢,不就是看你亲哥哥中了头榜吗?竟然连嫡母都敢不放在眼里?这要是传出去,虞姣已经是负面的名声这辈子都别想转正了。
第二天,虞姣仍旧乖乖的给嫡母请安,无可避免的看到了虞夫人的冷脸。
端详着越发娇美的虞姣,虞夫人很容易就想起了中了头榜的虞之润,想到儿子听到自己落榜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位当母亲的心里恨的直痒痒,此时的她完全将自己暗害虞之润的事抛到了脑后,更忘了天气不好是大雨所致,她所想的就是,若不是冯婉梅那个贱人,她堂儿的身子何以差到如此?到头来那贱人的儿子却中了头榜,这让她怎能甘心?
不过尽管心里恨的牙痒痒,她却没再失态,毕竟如今的虞之润正是丈夫的心头好,与之硬碰硬实在是得不偿失。
收起阴冷的目光,她端起小几上放着的青花缠枝纹的茶碗,用茶盖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道:“此次之润榜上有名,实乃我们虞家大喜之事,我与你们祖母商量了下,想在下月十五去法华寺进香还愿,姣儿,姐妹里你的针线最好……”
虞姣:确定这不是反讽?
“又与之润最亲……”
好吧,确实不是反讽,就是不知道对方又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所以这进香时的经文……”
虞姣终于放下一颗提着的心,主动上前笑道:“母亲放心,女儿必在进香前准备好供奉的经文。”可以确定的是,不用装病了。抄经文对她来说纯属小意思,更何况是给二哥抄?而且事实证明,拜佛抄经还是有用的,没见这次她二哥都中了吗?
想到此处,小丫头摩拳擦掌信心满满,就等着抄经文时多给二哥念叨几遍以盼其高中。
谁知这话刚说完,就听虞夫人满意的点头道:“姣儿有心了,你父亲听了必会为你的心意感到欣慰。周妈妈,一会儿就让茗烟给四小姐送匹棕色的软缎,别耽误四小姐绣经文。”
咔吧一声,虞姣的笑容裂了:“绣、经文?”绣?有没有搞错?那么长的经文要一针一线的绣出来?要人命吗?
看着那煞白的小脸,虞夫人笑容更胜:“傻丫头,你想啊,抄写的经文能供奉到几时?日久年深那墨迹岂不是要花了?还是绣的经文够诚心,相信有了你绣的经文,明年春闱之时,之润一定会高中的。”
你不是爱练字吗?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一副经文下来我看你拿什么时间来练字?小丫头,本夫人累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