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都十分暧昧。
明知道这场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他还是因为师姐刚刚的话，而感到不知所措。
“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
李长远话没说完，就被姜涵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小姑娘嘟着嘴说：“蛇打七寸，那家伙越是想要炫耀什么，自然得越是要让他知道，得不到什么。”
“哦。”他低下头，“的确，还没有经过同意，就告诉大家你是他的未婚妻，真的很过分。”
某人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微妙情绪，此刻被浇了盆冷水，完全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正在不停震动。
姜涵茹也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低声问：“所以你跟我去参加比赛，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老师亲口提的事情，应该不至于作假。”
“老师？”小姑娘瞪大眼，“是他把这些告诉你的？”
“是。”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和赵冠玉……”
刺耳的电话铃，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百里苏三个大字，赤裸裸的卡在屏幕中间，刺得人眼睛生疼。
小姑娘瞟了一眼，便坐回了椅子中间，嘀咕说：“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哪有什么兴师问罪一说，我跟他们也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彻底卖到百里家了。”
话是这么说，但某人忍不住伸手按着眉心，明摆着有些为难。
“接吧，不管是什么想法，你总得给他说清楚才行。”
“那师姐觉得，他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吗？”李长远无奈抬头，“百里苏这家伙，指不定在心里已经将我千刀万剐了。”
小姑娘愣了愣，紧接着莞尔一笑：“无论怎样，你都逃不过去，还不如趁早面对，看看这家伙要说什么。”
想来也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长远默默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那边便是噼里啪啦一阵质问。
“李长远，你和赵氏集团到底是什么情况？”百里苏声音明显很愤怒，“你之前明明一直在新能源项目上搞研究，怎么一扭头，又去搞无人机那种东西了？”
“我不能参与其他项目吗？”李长远声音有些低落，“还是说，我这辈子就应该永远和新能源绑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搞无人机，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这个公司，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直接和外头的人……”
“什么叫外头的人？”他打断了小胖子的话，“就是因为这次合作，我没有选择百里家，所以就该在这里被人质问？”
“李长远！你能不能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小胖子在手机那头开始发脾气，“我就是想说，你要什么我们家都能给你，你连条件都不愿意摆出来，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家老爷子愿不愿意？”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他深深叹了口气，“是因为……”
姜涵茹突然一把将手机抢过来，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没必要，你俩就这么聊下去，天都黑了，还是在说废话，不如找个地方坐坐，把话都说明白。”
估摸着是没想到李长远旁边还有别人，百里苏声音明显顿住。
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随口答应。
小姑娘拿着他的手机，随便发了个定位出去，这才物归原主。
李长远眼巴巴的盯着她，问：“师姐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激动了？”
姜涵茹冷笑：“我要是不激动，你指不定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坑？”他坚定的摇头，“不可能，小胖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小胖子那脑瓜子，的确做不出这种事情，但这毕竟是在电话里头，谁也不敢保证，他旁边有没有别人。”
别人？
某人虽然不是专门经商的，但好歹也多活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之前没人提点，想不到这上面就算了，现在人家已经把话摆在明面上，李长远自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要我把他约出来？”
“是。”姜涵茹不知从哪摸出个棒棒糖塞嘴里。
俩人刚在约好了地点坐下，小胖子就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
“李长远，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百里苏恶狠狠的瞪着他，余光扫到旁边坐着的姜涵茹，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像是霜打的茄子，没了精气神。
“你想要什么解释？”
“你要想搞无人机，我们家又不是没公司？换句话说，就算真没有，咱也不介意，为了你专门去开一家公司！”
小胖子双手叉腰，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外人耳朵里听着，这就是唯利是图的表现。
“专门为了我开一家公司，他是有点不值得。”他摸着下巴，“更何况，从头到尾，我就没准备把这个项目放到百里家。”
“为什么？”
不只是小胖子，就那姜涵茹，此刻也有些惊讶的歪头看着他。
毕竟有些话，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放在明面上说出来，反倒更容易让人下不来台。
“之前关于我仗势欺人的视频，在整个网上疯狂传播，我知道你站出来帮我解释了，然后呢？”少年冷静的看着对方。
眼神中让人看不到任何有关于世俗的欲望，仅仅是针对这一个问题。
“然后……然后这件事情不就解释清楚了吗？”小胖子眼神有些闪躲。
李长远叹了口气，重新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是想帮自己的家族壮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现在的选择，恰恰是最好的办法。”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果你家有一天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将我一脚踢出局，那之前留在百里家的那些项目，就彻底跟我没了关系。”
少年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缕缕青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你不相信我们，对吧？”
百里苏找了张凳子坐下，再也没了进门时的底气。
“百里苏，我也是需要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