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老爷子没有半点想要接的欲望。
只是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李长远没说错。
可如果真的去当众道歉，只会让原本找茬的人得意，以及让网络上那些吃瓜群众，更加坚定的认为，就是他们主动闹事。
“你真的想好了？”百里苏突然开口，“这要是承认了……”
“承认就承认吧，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一个搞科研的，能在网络上咋呼几天？”
瞅着大家都丧着脸，李长远自己反而被逗笑了。
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催促老李接电话。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道歉，或者是愤怒的咆哮，想都不用想，就是其他人来问视频的事。
就在老李骂不知道第多少个人的时候，少年伸出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对着那边的人轻声说：“那些视频不要紧的，我会站出来道歉。”
安静……
手机那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就连办公室里，大家看着李长远脸上的笑容，都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师姐，拍道歉的视频，可能需要你帮忙了。”他歪着头，“你们也别生气，记得帮我拍好看点，指不定从今往后，网上就没有我的视频了。”
“为什么？”姜涵茹声音开始发闷，“你只是站出来道个歉，又不是全网封杀，你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呢？”
“就是就是，咱们都是普通人，可别把自己想那么牛！”
小胖子声音越说越小，眼神像做贼一样，来回瞟着。
好在大家的重点都不在他身上，也没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
李长远摸摸鼻子，没有继续多说，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摆正身姿。
笑着说：“等师姐准备好，我们就开始？”
“准备个二大爷准备，我的技术你还不相信？”
话虽这么说，但姜涵茹肉眼可见的鼻尖有些发红。
就连老李，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长远的道歉，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
只是就事论事，对于在小吃街发生的事情，向对方发出了诚恳的道歉。
就连小胖子，最后都不情不愿的露了个头，表示自己不应该仗着有一群保镖，就把人家吓得不敢继续说话。
道歉视频一发布，就直接冲上热榜，和之前天才少年仗势欺人的视频并肩而立。
估摸着网上那些吃瓜群众，也没想到回应会来的这么快，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
就连老李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不是，你这么做，就没有想过，以后出去干什么，会不会被人针对？”
老爷子直接把手机关机，丢得远远的。
坐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李长远。
“老师的意思是，要把我踢出去？”少年一挑眉，“不至于吧，我又没有做什么，您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别在这放狗屁，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知道归知道，我这不是才大一吗？”他叹了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毕业的时候，未必还有人记得这事儿。”
“可是……”
“老师，有句古话说的好，吃亏是福，反正我这道歉视频已经发了，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无论老李心中再怎么不情不愿，也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说下去。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姜涵茹和百里苏二人，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各个软件来回刷动，生怕错过了什么最新消息。
而当事人则翘着二郎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随手拿了本书，便沉浸进去。
老爷子急得在屋中来回踱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李长远！李长远你快看！”
姜涵茹尖锐的叫声，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李长远迷茫的抬起头，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本书，像是思绪还未回归。
“怎么了？怎么了！”老爷子瞬间冲过去，“是不是又有人跑出来整什么幺蛾子？”
“快快快，快把你们的手机打开！”小姑娘顾不得解释，“赶快看，事情有转机！”
“转机？”
老李一听这话，瞬间将自己关机已久的手机重新掏了出来。
生怕速度慢了些，就错过了这个热闹事。
李长远如同没听懂一样，双眼迷茫的走过来，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飘动。
“李长远，快把手机拿出来呀！”小胖子有些着急，“你搁那干啥呢？”
“拿不拿出来，区别大吗？”
“呃——好像不大。”
“那你们看完告诉我就好了，不用叫我。”
少年说完，又回到了椅子上，眼神死死锁着面前的书页。
对于周围的一切，反倒没了半点兴趣。
“卧槽，牛逼！”
看见手机内容后的老李，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开始爆粗口。
“是不是，是不是？”姜涵茹双眼放光，“群众里面有好人！”
小胖子也满脸激动：“这叫什么，这他妈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是，明明有这么多人都在现场，李长远道歉之前，怎么没人出来？”老李咬着牙，“这群家伙干啥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呗。”姜涵茹笑得合不拢嘴，“管他呢，反正现在都站出来了。”
“先别说站不站出来，舆论开始一边倒了！”小胖子招呼着他们，“现在大家都在骂那家伙，还有传播视频的人。”
“就该骂！谁让那群家伙恶意剪辑！”
“群众里面有好人啊，这世道上还是好人多！”
三人来回感慨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李长远，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那句话说什么来着，吃亏是福！”老李突然一拍大腿，“还是李长远这兔崽子有先见之明，管他做没做，先站出来道个歉，总有目击证人看不下去，站出来主持公道。”
小姑娘笑着点头：“别人吃亏，福不福不知道，反正咱们这一回，可真是赚到了！”
“喂，喂你先回答我们呀，怎么还睡过去了！”
小胖子来到李长远身边，看到他紧闭的双眼，直接懵了。
“啥？这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