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放过他？
少年低下头，开始仔细思考老李这句话的意思。
毕竟大家都是搞科研的，谁都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急不得。
别说他这些数据拿出来，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东西。
哪怕是平时一步步推算出来的数据，那也有失败的可能。
天底下哪有让人做实验，就必须的成功的道理？
“可这些东西在我手上，终究只是一张废纸。”
“呵……”
老爷子冷笑一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对你来说是一张废纸，在我手里不是？”
“啥？”李长远歪着头，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我说这种玩意，不论是你还是我，拿在手里头，都没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啊。”
“既然这样……丢了？”
老爷子摇了摇手里的本子，刚被撕下来的两页纸显得摇摇欲坠。
李长远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那两页就像蝴蝶一样，远走高飞。
“老师您最开始，可不是现在这态度。”
“那不然呢，把你送出去给人做实验？”
老李冷笑的同时，顺带将那两页纸重新叠了回去。
明摆着也是怕丢了。
李长远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能静静等待后续。
毕竟说在乎那些数据，某人摆出一副要把本子拿去丢了的态度。
说不在乎的话……那也没必要把那两张纸专门叠好塞回去。
老爷子朝着外头走了几步，猛然回头，训斥着：“还不走，留在那里，是等着谁八抬大轿来请你吗？”
“啊？”
少年愣了一下，急忙撒腿追了上去。
生怕速度慢些，就错过了某些好戏。
二人一路来到当初老李带他们来的地方，屋里的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实验失败，而从此一蹶不振。
毕竟从开始搞科研的第一天起，大家心中，便已经对失败，见怪不怪了。
眼看着老李准备推门，李长远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老爷子突然回头叮嘱：“等会你别说话，其他的交给我。”
“交给您没问题，可咱们连数据真假都不知道，直接到这里……”
“闭嘴，你只用看着就完了。”
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与此同时，按下了门铃。
良久的沉默……
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厚重的防护服里，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性别，也看不出男女。
“校长，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这小家伙刚来，对很多东西还不熟，我带他到处走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李脸上堆着笑，嘴里说着询问意见，人已经抬脚再往屋里钻。
如此不懂规矩的行为，李长远恨不得把脸挡起来，表示自己跟这家伙不认识。
不过他觉得丢脸的事，在旁人眼中已经见怪不怪了。
研究人员转身，自顾自的朝里走着，根本就不在乎后面多了两个人。
甚至里面的人抬头，看见老李带着李长远走进来，也跟没看见一样，继续做些自己的事情。
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多吭声，只能紧紧的贴着老李。
生怕动作慢些，就被落下了。
老李也不说话，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后，拽着李长远的衣角，开始默默往角落里凑。
“我们到底要干啥？”他拼命把声音压到最低，“不会来偷东西吧？”
“这里的东西有多大，你眼睛长在脚底了吗？”老李同样低声回应，“你有那本事偷出去，我可不拦着你。”
听了这话，某人下意识朝着旁边的器材伸出手。
就差一把摸过来塞进口袋。
不过这个行为刚一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啪——”
老李用力一巴掌拍在李长远手上，清脆的声音，让离得近的几个人，不由得抬头瞅了一眼。
确定这边没啥事后，这才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他娘的干啥呢！”老李压着嗓子怒吼。
愤怒无法从声音发泄出来，转移到脸上，涨成猪肝色。
少年无辜的眨眨眼，回答说：“不是你说只要我有本事拿走，你就不拦着我了吗？”
“我他妈说天上的星星好看，你有本事去摘呀！”
老李话音刚落，李长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还好头顶有天花板，不然鬼知道，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估摸着因为二人一直站着不动，有人凑了过来。
礼貌询问：“需要我带你们转转吗？”
“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不行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人了？”
李长远刚说出几个字，就被老李接过话茬，同时拽着他衣角的手，已经开始用力掐身上的肉。
少年五官拧巴成一团，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对方看到这一幕后，也没再继续多问，反复叮嘱了几句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人刚已走远，老李直接一巴掌敲在李长远脑瓜子上。
“咱俩是来做贼的，你知道吗？不躲得远远的就算了，你还想让他带我们逛逛，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吧？”
面对老爷子又咆哮，又故意压低声音，一会儿说不许拿东西，一会儿又说是来做贼。
李长远纵然是脑瓜子转得快要冒了，也比不上面前这位800个心眼子。
“不是，我俩到底是来干啥的？”
“你他妈说我们俩是来干啥的？”老李偷偷从口袋露出纸的一角，“摸着良心说，我们俩到底是来干啥的？”
李长远看着老李口袋露出的一角，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一门心思跑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我们怎么行动？”
“看到那边没？”老李伸手指的角落，“那是之前拨给他们的设备，上一代的超级计算机，不过现在被取代了，就没有人注意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把这玩意偷走？”
“偷偷偷，一天到晚就知道偷！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告诉你，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那我们……借？”
李长远眨巴着双眼，着实有些跟不上老爷子的思路。
“那么大一个，你怎么借出去？”
“那……”
“行了，你老老实实把嘴闭上跟着，你这榆木脑袋，怎么说也说不明白！”
老爷子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继续悄悄朝那个方向靠近。
李长远抿着唇，只能老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