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吗？
少年抿着唇，并没有急着回答。
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可一旦答应得过于轻巧，在那些人眼里，他的存在，可能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知道师姐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他笑着说，“咱们这研究院，吃穿不愁，我家也没什么钱，诚意……”
“别装了。”姜涵茹皱起眉，“我说的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清楚吗？”李长远摇头，“我想的和你们要的，不一定是同一种东西，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好。”
姜涵茹拍了下大腿，干脆放弃继续拐弯抹角。
毕竟面前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傻。
“你刚刚说，给能源公司的数据，只是科技树的开枝散叶。”
“对。”
“同样的东西，给我们一份，应该不过分吧？”
小姑娘双手环臂，直勾勾的盯着他。
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谈科研，反倒更像是大姐大对小弟的制裁。
李长远咽了下唾沫，回答说：“给倒是可以给，可这种东西，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用？”
“怎么就没用了？”
老李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只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老爷子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后面跟这个表情复杂的花臂男。
明摆着这位师兄不情不愿。
“你们怎么出来了？”姜涵茹傻眼了，“不是说好……”
“再不出来，这小兔崽子的意思，不就是啥都不给我们了吗？”老爷子憋一肚子火，“跟他当个同学，都能凑个热闹，我这个当老师的，讨不着一点好了呗？”
“不是……我这不是寻思，咱们只要在主干上继续研究，其他的东西，交给别人就行了。”
李长远表情尴尬的看着老李。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刚刚还病怏怏躺在病房里的老爷子，此刻竟然躲在房间里。
看样子，怕是早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出。
就是一群人挖坑，只等着他松口罢了。
“那怎么行。”老李扬起下巴，“别人有的，我也得有！”
“这又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何必非要跟别人一样？”
“你这小兔崽子，别偏心的那么明显，不就是想帮那小胖子家的公司吗？”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把数据交出来，谁快谁慢，那不各凭本事吗？”
“我不是偏心，我只是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明明还有……”
“李长远！”花臂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叫小事，什么又叫大事？”
“啊？”
“从你的角度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从在家门口碰面到现在，李长远与花臂男之间，相识不到24小时。
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男人所表现出的情绪，是李长远怎么也想不到的。
就比如，他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该提供的数据，我已经完全提供给你们了，更详细的东西，我自己心里也没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应该完全顺着那个数据，一股脑研究下去对吗？”
花臂男眯着双眼，表情让人有些看不透。
李长远被问懵了，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那你怎么敢保证，那些数据都是对的？”
“我……”
“没听那小兔崽子说，已经有人替我们打头阵了，你还担心啥？”
面对花臂男的质问，还不等李长远开口，老李反倒主动接过话茬。
“打头阵？”对方冷笑一声，“就因为一个能源公司，完成了最表面的数据推演，所以我们就要一门心思扎进去，完全相信那些东西？”
花臂男声音不大，可在这间屋里，每个人都能听清。
老李脸上的笑容消失，就连李长远都慢慢冷静下来。
他们都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甚至从最开始，大家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谁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些数据，如果真是高维生物为了观察他们的陷阱，他们只希望那些数据是真实可信的。
最好连小数点，都没有问题那种。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年扬起下巴，“事到如今，那些数据在计算机上的推演，都没有任何意外。”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推演。”花臂男伸手揉着眉心，“万一哪一步卡住，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可都比不上一个新能源公司。”
一个国家级研究所，所有的心血加在一起，比不上一个新能源公司，最新的产品。
这种话说出去，谁听了都能笑上几年。
李长远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下意识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几年之后，国际科研比赛开始的时候，相似的事情，好像的确发生过。
然后国家研究院的人，就成了众人嘴里的过街老鼠，拿着大笔大笔的资金，中饱私囊。
最后屁都没有一个。
好不容易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种事情，他并不想再次看到。
“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谁的速度更快，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少年转身，去拿自己最开始换衣服时，留在姜涵茹房间的书包。
剩下三人相互对视，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兴奋。
“我说了吧，这小兔崽子，心里清楚的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家又不是个傻子！”
眼睁睁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个U盘，都还没弄到手，老李就开始大夸特夸。
花臂男没吭声，眼神死死盯着U盘，似乎在想，为什么自己没在飞机上，就把这玩意给拿了。
至于姜涵茹，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团火焰，从口袋里掏了个棒棒糖叼上，跟这群男人，再没半点瓜葛。
“东西就在这里，但我要先去看看实验室。”
眼看着一只魔爪伸来，李长远直接把东西收了回去。
面对老李哀怨的眼神，如果没看见似的。
“行行行，不就是实验室吗，小茹，你等会带他过去！”老爷子大手一挥，“看完，东西可得交出来了！”
“那当……”
话音未落，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李长远的话。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的手机。
“李长远，你给的数据没有成功，而且直接自毁了，根本没机会做第二次实验！”
电话接通的瞬间，满红颜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咆哮。
声音之大，屋里人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