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的我字,咬的清楚极了,像是很在乎这个字眼。
工人还是不明白,和景深说心里话,“这地真不咋样,如果有钱,还是去别地安家的好。”
“可这地四季如春。”景深眯眼看向远方,喃喃:“和我回不去的故乡很像。”
工人们没再问,在景深给他们散烟后,起劲的干。
景深看着他们干活,南桑在车里。
她起初是睡觉,后来是玩手机,随后下来在周边转转。
在景深回眸的时候,对他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不用管我。
转了一圈后再回去,蹲在路边托腮看远处干活的人。
景深走近蹲下,“嫌脏?”
南桑抬眸:“你看你的,盯着我作甚?”
土地下沉不是一块地的事,是一大片。
地面的土会因为震动变的松软。
加上晨起的潮湿,泥泞的厉害,南桑刚才在附近转了转,只是在路边,下面脏兮兮的土地没沾。
景深没说盯着她作甚,转身让南桑上来。
南桑爬上他的背。
被景深背着去了庄园的地。
扫了眼没什么看的,揪着他的头发让他带她去别处走走。
晚上回家,南桑和昨天差不多。
景深却不是,在看家具。
把玩手机玩腻了的南桑拉起来,让她和他一起看家具。
南桑对购物没欲望。
打着哈欠随便选了几样,再让选的时候不想看了。
床、床垫、沙发、茶几、电视柜、马桶浴缸,乱七八糟的家具这么多,选到什么时候。
南桑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闭眼睡了。
景深把毛毯给她盖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南桑睡沉后,抬眸接着看笔记本。
房子代表的是家,家想要建成,没那么简单。
南桑开始忙了。
因为景深在电脑上让她选的是大概款式。
具体什么样,要去现场选。
南桑这才弱智的知道家具要按照房子的尺寸选。
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景深对于尺寸铭记于心。
他拽着南桑定想要的颜色款式,拽着南桑和厂家定尺寸,南桑一天被动的跟着走了近万步。
却只是定下了门窗灯具床沙发等。
南桑从出院后许久没这么累了,到酒店楼上倒头就睡。
在被扯起来拉到浴室后,又累又困,直接发了脾气。
哔哔哔嘟囔个没完。
在听见景深似乎笑了下后,掀眼皮骂他:“你笑什么笑!”
南桑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了。
家具城附近没中餐厅,家具城的老板请吃饭吃的是当地的泥,难吃的要命。
虽然后来景深给她买了一只国内口味的烤鸡。
但那个味一直在南桑嘴里,让她恶心的厉害。
吃的不好,又困又累,烦的要命。
南桑骂景深自己选自己的,拽着她做什么。
骂到后来抬手打他。
景深只是笑。
笑着让她打,笑着哄她说别生气。
在南桑还嘟囔个没完后,拉开了花洒,在温水里抱着她索吻。
郁气不层层攀升的南桑对于做爱不抗拒了。
但还是不想和景深做。
景深把南桑抵到墙壁上,粗哑的哄:“明给你找个轮椅。”
找个轮椅的意思是不走路了。
南桑心动了,在被景深吻的很舒服后,顺从身体本能的欲望抓握他的发,昂起脖颈,任由耳畔里漫进景深粗重的呼吸。
景深守信用,在隔天给南桑配了个轮椅。
南桑懒洋洋的被景深推着在家具城里转。
中午景深和这地的老板接着吃难吃的泥。
南桑自己吃景深让人送来的中餐,吃了饭把最后的家具定下来。
定完了本该回家。
景深拉着南桑停了门口的一家精品店。
南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里面的小狮子摆件。
南桑在京市有一个,挂在了景深家里的台灯上。
她买狮子,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小时候。
南桑有时候想想。
景深其实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南桑害怕的东西,他不会让南桑避开视而不见,以此来不用害怕。
就像是小时候怕狗,他会再找条狗给南桑,耐心的让南桑压下对狗的恐惧。
南桑小时候除了怕狗,还因为去动物园被狮子吼了一声,怕过一阵狮子,怕的不严重,景深也没处给南桑弄个温顺的狮子。
他在晚上睡觉前,用手给南桑搭了个狮子,再用灯,让它的影子投射到天花板上。
狮子在灯的照耀下,一点点的靠近南桑,亲呢的蹭了蹭她的脸。
这只是影子而已。
但因为做的是景深,冷冰冰话少的要命的景深,让南桑欢喜到咯咯笑个不停。
南桑定定的看着橱窗里的小狮子,问:“你还记得吗?”
她没说记得什么,但她知道景深知道她什么意思。
景深恩了一声。
南桑跟着哦了一声想走,不过一步顿足,猛然回眸看向景深。
南桑的眼神太复杂,让景深凝了眉,“怎么了?”
南桑没怎么。
不过是想起了她被景深亲手丢进看守所。
她想要个台灯,景深让人送来的挂着狮子的台灯。
她后来想过。
景深送来,大抵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就是为了帮她脱罪。
可……若是他记得……在景家和她一起的一切都记得。
那他对她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桑没回应景深的话。
垂头跟他回家了。
晚上莫名做了个梦。
梦到了年少的景深。
南桑惊醒后,后背被睡着的景深无意识的拍了拍。
像是小时候南桑不好好睡觉。
景深即便是睡着了,也会轻拍她后背哄睡一样。
南桑挥开他的手背对他。
默默的想,什么时候喜欢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后来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南初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却莫名的,一夜无眠。
隔天南桑有点没精神,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出门。
景深带南桑下楼,又把南桑带了上去。
看完家具是家电,还有一堆琐碎的东西。
按说不去南桑该高兴。
却莫名就是高兴不起来,敛眉盯着电视上的情节发呆。
在被抱起来后,蔫蔫的趴在景深怀里继续。
“怎么了?”
南桑睫毛轻颤了瞬,转身躺在景深怀里,抬眸看他许久,启唇:“你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