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加上景深泛红的眼睛。
隐隐的,给南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瞳孔闪烁几秒,抓住景深的衣襟,只是瞬间,泪流满面,“害怕,回家。”
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惊惧的眉眼,抬手把南桑滑落到脸颊的眼泪抹去,“不能回家,回家的话,你亲口说的要给我个孩子,亲口说的爱我……算什么呢?”
南桑怔住。
景深和南桑对视,温声说:“你身体有点小问题,需要治疗才能怀孕生子。”
他盯着南桑已经没了眼泪的眼睛说:“你不愿意治疗,想回家,难道是因为之前说爱我,愿意给我生个孩子,都是欺骗?”
景深自己说完自己推翻:“不会是欺骗,因为医生说了,你不过十三,还不会伪装,除非说……”
他似是有些别的意思那般,看向南桑的脑袋。
南桑不止没眼泪了,往下弯,代表委屈的唇角渐渐的变直。
景深眼圈突兀红的更厉害了。
手抬起很轻的把南桑脸上泪水抹干净,低头在南桑额上安抚的落下一个吻,额头和她相抵,低声说:“是你说的爱我,想和我要个孩子,所以忍一忍,稍微忍耐一下。”
景深喉咙滚动,轻声笑笑,“你上次来例假很疼对不对?等怀孕了,你的例假会停,等孩子生下来,你就不会再疼了。”
“你身边会多个把你疼痛带走,和你血脉相连的孩子。”景深说:“他很小……”
景深泛红的眼圈眯了起来。
像是看到那个孩子般,晕上了笑。
景深说:“他小到只能依附于你才能活着,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他会在这个世上和你相依为命,和你一起,有个家。”
南桑脑神经突兀的蹦了蹦。
隐隐的。
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景深的陷阱,变得进退两难。
其实这种想法不该出现,大不了就使劲哭,使劲闹,闹的天翻地覆,就说害怕,不想治,还可以仗着年幼不知人事,哭嚎说自己后悔了。
但是南桑不敢。
因为她隐隐感觉景深似乎是知道了,知道她失忆是装的,知道她在谋划着让他一无所有,活的凄凉,死的惨烈。
这个想法频频在脑海中出现,却又频频的被推翻。
因为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无数次。
她已经被景深骗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三十七的牢狱刑罚在那放着。
世人皆知的战败在那放着。
南镇全家重新崛起,生活无忧在那放着。
更重要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在那放着。
景深不会知道。
就算万一中的万一。
景深知道了,南桑也不能认,要死死的装到底。
不说装到景深大厦倾倒,跪在地上为他的伤害背叛和抛弃,而叩头请罪。
最起码装到年假结束,确定一切顺利。
数学史上有个让人捶胸无奈的题目。
叫做一加一等于几。
不需要过脑子的答案,人尽皆知。
哪怕是半秒的回答时间都不需要。
但这道题目落在硕士生,博士生等等的手里。
就悄无声息的变的高深莫测了起来。
这桩看着很危险的治疗,想要避开,不做,真的很简单。
只需要南桑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够了。
但被景深一系列不遮掩的反常动作迷惑的南桑,不敢。
最起码年假结束前不敢。
她攥着景深的衣襟,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记得那般,点了头:“我是爱你的,我也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景深手指蜷了蜷,恩了一声。
南桑被医生包围了。
在一根根针落下后,闭上眼。
南桑有点疼。
像是小腹上有道血粼粼的伤口。
面前这群人却看不见似的。
拼命挤压着这些伤口。
挤压到极致后,南桑感觉呼吸都变得艰涩了起来。
她颓唐的往后倒。
脖颈上布满因为疼痛漫出的细汗。
她以为结束了。
却不是。
冰冰凉凉的仪器贴上了小腹。
随着开关开启。
电流越过小腹皮肤朝着里面的血肉碾压。
南桑松开床单的手重新握紧,紧到极致后。
眼白微翻,昏死过去。
南桑意识回归的时候,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动的听医生和景深说话。
医生说针灸是把体内的血瘀打散。
电流是让体内的血瘀朝上排,从小腹漫出来。
对身体不止无碍,还有益,能加速小腹器官的血液流走,排淤驱寒。
景深问:“确定这期间同房,怀孕的几率会加大吗?”
医生顿了几秒,“比之前大,但还是建议等病愈,因为中医和西医一起诊疗,对您太太来说很辛苦,加上她身子本身比较虚,不一定能承受得了过激的床事。”
景深没再说什么。
在南桑终于睁开眼后,弯腰把她抱起来回家。
南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昏昏欲睡。
回去的时候还是。
却又不一样,早上是懒懒的,隐约有点娇。
下午是虚弱。
蜷缩在放倒的副驾驶座上,看着和在后座蜷缩成一团,隐约像是有病的小狗像到了极点。
南桑到家后又睡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被抱起来吃了几口吃的。
接着……
南桑睁眼,看向上方的景深,声音沙哑道:“我疼。”
南桑的肚皮上漫出了一层青紫,像是被人狠狠捶打了,也像是上面的一层皮被生扒了,火辣辣的疼。
带动着南桑的呼吸都疼的难受。
景深把南桑凌乱覆住脸颊的发拨到一边,很温存的吻了吻:“忍忍。”
南桑在被景深从后面抱住后,喃喃:“忍忍。”
忍忍。
忍忍。
最起码忍到年假结束,确定景深不知道。
反复念叨了数次,南桑忍了。
南桑的生活因为景深若有若无像是知道的举动和言辞。
必须隐忍后,突然就这么变了。
早上被拉起来,睁眼时面前全都是白大褂。
一路到中午,蜷缩成一团回家,被朝嘴里塞饭。
睡到傍晚被拉起来吃饭,看看被景深照顾的满满。
被景深拉着摸摸它的脑袋。
挠挠它像是有病,时不时就垂到腿边的下巴。
满满是南桑给取的名字。
却也不像。
因为景深就在纸上写了俩让南桑选。
然后告诉南桑说这是满满,是南桑亲手选的,亲自取了名字的狗。
说狗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南桑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不要让它无家可归。
还给南桑放了两个小狗被遗弃后寻主的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