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怔怔的看着站起身的景深。
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景深真的真的很想在地上做出名堂。
不是很想。
是非常想,甚至已经到了急迫的程度。
她不懂地皮开发。
之前混地下,懂的只是强取豪夺。
却也听出了北部开发没这么容易,很难。
景深从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好像是年少的傲气犹在,没求过他从前身边的人脉。
他现在看着掷地有声并且相当的绝对。
却实实在在是为了在地上做出名堂,在求人。
拿他年少凭着自己闯荡出来的傲气,在求他的同窗好友,和昔日同僚。
南桑看向在场的人。
还是那个喝多的,他从前关系明显和景深不错。
现在唰的下站起身,用力到身后的椅子摔倒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你告诉我为什么!”他面红耳赤到爆了粗口:“你为什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他妈地下混,为了钱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能做出来!现在还为了钱,在这求我们!”
“景深!景哥!景大爷!你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景深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
小时候启蒙没启蒙过不知道。
十四岁从大山来了景家,十六岁进政法,十八岁以绝对的第一名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检察官。
他是真真正正的天才,未来肉眼可见的风光无限。
喝多的这位吼出声:“你从前自己说的,你就算是死,也要穿着那身衣服死,为什么!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变成现在这幅你他妈最恶心的样子!”
恶心的样子,指的是在地下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现在为了北部立项,成为京市的豪门。
拉下高傲的嘴脸,在这求昔日的同窗和同僚。
南桑突兀的和低头看过来的景深对视了。
却只是一眼,景深的目光收回,他平静道:“立吗?”
说的是北部,立项还是不立。
喝多的男人砰的下摔了酒杯,跳着脚的骂:“立立立!立!行了吧!”
他转身就走,砰的一声甩了门。
屋里静了几秒后。
坐在景深左手边的劝:“刘明虽然比你大四岁,但一直崇拜你,尤其是出任务的时候你救过他一次,他逢人就说你是他哥,以后要在系统里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你会罩他一辈子。”
“你突然说走就走,不联系他,他联系你也不见,还……他这些年心里一直窝着火,你别介意。”
景深坐下,侧脸被灯光打下了一片阴影,淡淡的说:“没事。”
后半程刘明没回来。
关于景深从前的事也没再提。
北部立项的事却正式进入了章程。
南桑和景深一起下楼送人。
到楼下一眼看到沙发上还坐着的陈绍萱。
陈绍萱真真是个懂事的。
明明急的不行,看出景深有正事在忙,却没上前一步。
南桑收回目光,和景深一起把人一个个送上车。
景深按了按眉心,扯开领带,开车门让南桑上车。
南桑在他也想进来的时候皱眉:“你妹妹在等你。”
景深晚上喝了不少酒。
南桑不知道他量多少,却觉得他好像喝多了。
因为景深突然弯了腰,盯着她看了几秒,声音带了显而易见的困惑:“你不是在这呢吗?”
南桑微怔。
不过几秒便回神,推了把想上车的景深,把门关上,让小邓开车。
小邓微微怔松,从后视镜看了眼。
景深身上已经扑过去了个小姑娘。
他朝后面的南桑看了眼。
南桑视线朝着窗外,侧脸冷清又冷淡。
小邓开车把南桑带了回去。
南桑到家没多久,接到一串电话。
她的新手机号谁都没告诉。
但进来的手机号却明明白白是景深的。
南桑接了。
对面是陈绍萱的声音。
“请问你是南桑吗?”
南桑恩了一声。
陈绍萱声音惊喜,“哇,你是刚才的漂亮姐姐。”
南桑皱眉:“有事?”
“哥哥喝多了,让他去我房间休息会他不愿意,一直闹着要回家,请问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不知道。”
南桑直接把电话挂了。
洗澡上床,掀开被子想睡觉,大门那突然响起了动静。
起来开门看了眼。
和扶着面色看着很正常的景深进来的陈绍萱对视了。
陈绍萱木愣住,大眼睛眨了眨:“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还穿成这样?”
南桑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穿的是睡衣。
南桑想了想:“我们是夫妻。”
南桑的生日没到,按虚岁算也二十四了。
她听陈绍南提过他妹妹。
今年实习,算起来比她小了两岁。
只是两岁,还不是代沟,南桑却莫名觉得俩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只是她一句话。
陈绍萱的大眼睛里只是瞬间就挤满了眼泪。
她嘴唇发抖:“哥哥……哥哥结婚了?”
南桑本来不想解释,顿了几秒,解释了:“表面夫妻。”
表面夫妻明显没出现在陈绍萱这种一看就干净到极点的丫头世界里过。
南桑换种解释:“没领证,没上过……床。”
南桑看她眼底还在的眼泪,不耐烦了,“过几天就离,能听懂吗?”
陈绍萱听懂了。
还是呆呆的看着她。
南桑睨了眼看着还是脸色很正常,不像是醉酒的景深,关门回房间想接着睡。
门外的动静却不断。
乒乒乓乓的,没完没了。
南桑闭闭眼再睁开,下床开门出去。
景深已经坐在了玄关那。
陈绍萱在旁边拉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但景深的眼睛已经闭上。
成年人的体重也不是陈绍萱能拽起来的。
陈绍萱回头看向南桑,嘴巴蠕动了会,小心的挤出话:“你能帮帮我吗?”
南桑走近,弯腰看了眼闭上眼的景深。
转身去厨房。
拎了满满一杯水,朝景深的脸上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响后,南桑环胸踢了脚景深:“起来。”
景深手轻抬,抹了把脸上的水光。
泛着红的眼睛抬起,定格在南桑的脸上。
南桑和地下断了联系后,日夜颠倒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夜夜睡着的时间不多,却是早早的就闭了眼。
可能是平时这个点南桑早睡了,也可能是北部立项定下了。
南桑又乏又困。
不耐烦的再踹他一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