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不止是没笑了。
侧目看向南桑的眼神里再无端庄和大气,冷冰冰到像是猝了毒。
南桑却还没说完。
“你最爱的是脸面,我只是知道点对你脸面有损的事,你就朝我身上安了个精神病的名声,那景深呢?”
南初最爱的是脸面。
这是景深亲口说的,南桑深信不疑。
“你自认为非你不可的景深,等了你多年的景深,为了我也好,为了他的事业也罢,在你们的婚礼,在万众来宾的注目下,对了,我听说你还把你前夫一家都请来了。然后他没给你半分体面,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你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得粉碎。让你沦为整个京市的笑柄和饭后谈资,小姑,你那会心里是什么感觉?窝囊吗?”
南桑声音不屑到鄙夷:“窝囊成这个样子了,等不来解释和哄,还要反过头去求他,南初,你怎么会混成这幅德行。”
南初气的全身赫然发抖,蓦地回身,抬起巴掌。
南桑手掌微动,还真的想挡。
想起自己不争气的手。
选择算了。
可南初的巴掌没落下……只是哆嗦着竖在半空。
南桑歪脑袋看这奇怪的场面,没理会,淡淡的说:“你南家想赢,现在就必须依附景深,可若是你付出了全部,乃至脸面,从前深爱你的景深却再次因为旁的东西抛弃你了呢?”
南桑背部离开墙壁,朝南初身边走近。
手背后俯身,贴近她耳畔轻声蛊惑,“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毁他全部,让他病床头、无人守、涕泪纵横、无可奈何、终身遗憾、让他无法生育,却……子孙满堂。”
南初瞳孔闪烁的看了南桑许久。
蓦地冷笑一声:“你挑拨离间的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结局是,我会和阿深相依白首到老。我南家,会继续辉煌下去,成为门第、家族乃至世族。”
南桑看着南初大步离开的背影,勾唇悄声,喃喃自语:“很快,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就不会是废话了,你和景深,终会成为一对怨偶。”
南桑转身想走,抬眸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另外一条拐角边的景深对视了。
南桑面无表情的脸上再度绽开笑,“姑父,你老婆刚刚朝那个方向走了呢。”
南桑越过他想走,听到景深说:“我说过的,离她远点。”
南桑侧目:“好的。”
景深的话却没完:“不管你说再多,我和南初的婚礼依旧会在半个月后举行,到那会,没人会再敢动南家,你,也不行。”
南桑抬眸。
景深从怀里掏了根烟叼在嘴里。
吧嗒一声后。
烟雾从他唇齿漫出,景深的眉眼被烟雾层层笼罩。
他声音低沉,“杨浅昔日里辉煌,可只是昔日,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懂什么意思吗?”
南桑笑得甜美:“懂啊。”
南桑不等景深再说,抬脚走了。
到大厅边角处顿足。
侧目看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名流政商。
他们在说景深和杨浅。
说景深不管不问南家的事,他们还能站队杨浅,跟在后面小动作的捡点东西吃。
现在杨浅不动作了,景深又下场了,他们到底站谁?
南桑多看了他们几眼,转身走了。
到外面上车,转动了瞬脖颈,淡道:“回家。”
当天深夜。
南桑接到消息。
南家被查偷税漏税的事,叫停了。
忠叔这边的回复是,对面含糊其辞,把事情朝上面扯,让他们耐心等彻查结束。
紧接着,南桑安排跟南家几口人的人全被丢进局子。
忠叔去警局捞人的时候,杨浅之前派进京市下面厂子的人,被景深一夜间全部清空,再次丢进局子里。
京市的这晚,各大警局蹲满了站队杨浅的马仔,偏南桑这边一个都捞不出来。
对面不直接拒绝,只是含糊其词的拖,两边都不得罪。
随着这一些列的变故发生,而到天明杨浅都没出面。
京市的天,因为景深插手杨浅和南家之事,悄无声息的变了。
南桑的手机里接二连三的进来电话。
问南桑,现在怎么办。
说景深丢进局子里的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做过。
如果不赶紧捞出来,少说在里面蹲个三年五载。
到那会他们无人可用不说,还会让京市的三教九流和名流政商,从摇摆不定,变成站位景深。
一旦他们站在景深那边。
就相当于南桑输了,南家赢了,就这么凭借着景深,一夜翻身。
在景深和南初婚礼成后,谁也不会再动南家一寸。
电话对面急得不行:“桑姐,怎么办啊。”
南桑站在别墅前的落地窗看外面的冬日萧瑟,“等。”
她挂断电话,坐车去找杨浅。
杨浅住的地方不是别墅也不是洋房,是一套老旧小区的两居室。
装修略老旧,却很温馨。
她本人褪去了凌厉。
长盘着的发散下,手里拎着一杯红酒,轻微摇晃了瞬,懒洋洋的,“找我求助?”
“不是。”南桑在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杯红酒,“只是想问个问题。”
杨浅歪头挑眉:“什么?”
南桑摇晃杯中酒,抿了口,侧目看向窗外漆黑的夜:“你失眠了多久?”
杨浅脸带微醺,手托腮看她,蓦地吐出一句,“你和我的从前真的有点像。”
南桑侧目挑眉。
杨浅却像是从酒意中清醒了,眼底的恍惚减退,岔开话题:“有把握吗?”
南桑站起身,去杨浅的窗边站定,看向对面昏黄温馨的灯光,耳尖微动,隐约的,像是听见了对面人家在说笑。
说起今天下班回家遇到的趣事。
说起明天又要加班。
说想她妈了,等礼拜天要去看。
接着说起去超市的时候,被插队了。
南桑听了许久,低声说:“我从医院醒来后,怎么都睡不着,就算草草睡着了,也总是会不停的醒来,于是我就开始想啊想,想啊想。”
“我最开始不知道景深在其中占比这么重,所以只是翻来覆去的在想等我出院接手后,要如何从南镇和南初那里下手复仇。可脑神经却比我清醒的多,也聪明的多。想着想着,景深就站在南初南镇,整个南家的面前,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