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那人闻言,想了下道:“二人看起来年岁在四五十左右,男的生的很瘦,看起来却颇具威严,女人是圆脸,眉心左侧还有一颗痣。”

    江雪瑶原本猜测那两位老人是江叔崇和宁氏,听这下人的描述,几乎可以确定。

    裴轩鹤让探子退下后,同江雪瑶道:“他说的可是江叔崇夫妇?”

    裴轩鹤昔日只同宁氏见过数面,还是在宴会上远远瞧见的,根本不记得宁氏眉间有没有痣,可在江府长大的江雪瑶却记得一清二楚:“按照这奴才的描述来看,被九千岁接回沈府的应该就是江叔崇夫妇无疑。”

    裴轩鹤闻言冷哼了声,没好气道:“也不知你这姐姐给沈墨彻灌了什么迷魂汤,娶她一个罪臣之女进门做正妻便也罢了,如今居然还将本该在牢中的江叔崇夫妇带回了府中好生伺候着,真当自己是什么贤婿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再想对江叔崇夫妇动手可就难了。

    看出裴轩鹤心中所担忧之事,江雪瑶略一思忖,计上心头道:“殿下不必为此挂心,您如今还要为解决难民之事想出合理的对策,实在辛苦,此等小事,便交给妾身来办就好了。”

    如今全京城里城外都是难民,皇帝为此事忧心不已,朝中诸位皇子大臣纷纷想对策,裴轩鹤也不例外。

    裴轩鹤并非是因为那些饿肚子的难民所挂心,原本按照裴轩鹤的想法,直接将那些蚁民杀了算完,偏偏四皇子抢在他前面同父皇请求给他些时日,定能想到合理安置那些灾民的方法。

    四皇子甚至已经自掏腰包,在民间施粥架棚了,因此在朝中博了个宽厚贤德的名声,父皇更是在朝堂上更是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四皇子一番,称他不愧为中宫所出,体恤百姓,性情仁厚,颇有父皇年轻时的风范。

    裴轩鹤严重怀疑父皇是在暗示他什么,心中不爽,这几日茶饭不思,没日没夜的操劳,势必要敢在四皇子前想出一个合理的对策,不想眼下还未等他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沈墨彻那阉贼又将江叔崇夫妇接过去了!

    裴轩鹤目光淡淡的看了江雪瑶一眼:“你有什么办法?”

    “西北地区闹蝗灾,却不曾收到朝廷的赈灾款项,哪怕是平头百姓,只怕也能猜得到这钱定是被人贪污了,殿下忘了,江叔崇是因为什么罪入的大牢?”

    裴轩鹤闻言一怔,看着江雪瑶唇畔恶毒的冷笑,瞬间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你这主意倒是好,可江叔崇是因为贪污粮草一罪锒铛入狱的,此次克扣赈灾款一事”

    “那些百姓哪里懂得这些,待妾身找人散播些消息出去,就说他们之所以没分到赈灾款,落到今日这般下场,都是因为前丞相江叔崇贪污赈灾款所致。”

    裴轩鹤闻言,双眸亮了起来:“此举甚好,江叔崇夫妇那边本殿下继续派人盯着,待江叔崇贪污的消息传出去后,本殿下便命人将这对儿夫妇的行踪透露给那些灾民!”

    .

    江宴欢还不知道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父母又被人算计上了,手下人找了两三日的功夫也未在沈府附近找到合适的宅院,唯一一家空闲的宅子,还是沈墨彻名下的产业,江宴欢找到沈墨彻,得到他的同意后,便将江叔崇和宁氏带去了和沈府仅有一街之隔的宅院暂时住下。

    宅院不大,可该有的花厅,园林,池塘一应俱全,江宴欢还带了十几号下人前来伺候着老两口。

    江叔崇见状,心下有些不安:“我和你娘如今毕竟是犯人,住这么好的院子,会不会太奢侈了?”

    “这有什么,等女儿替爹洗刷冤情,父亲官复原职后,咱们回去江府,比这宅子不知气派多少倍,如今让爹娘住在此处,女儿都觉得委屈了你们。”

    江宴欢又同二老说了会儿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宅院大门,江宴欢只见这条街上出现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灾民,江宴欢见状也未多心,只是无声叹了口气。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眼下也不敢乱发善心了,离开时江宴欢并未留意到,街边那些灾民正死死盯着父母如今所居住的宅院,眸中浮现出一抹恨意。

    江宴欢走后,江叔崇和宁氏正准备相携着回房中歇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下人上前刚一开门,却见门外大批的难民涌了进来,他们每个人面上皆带着冰冷的恨意。

    “就是这老东西害的咱们流离失所,今儿大家伙千万别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