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彻看了她一眼,见女人目光凝重,不像是再同他开玩笑,心下不免有些狐疑。
他自然清楚裴轩鹤没安好心,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还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这般料事如神的样子,仿佛她会未卜先知一般……
沈墨彻心下虽然觉得奇怪,却也知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简单应下后,便随着裴轩鹤一道前往了正殿,
裴轩鹤一到,不少大臣便纷纷行礼打招呼,裴轩鹤同众人寒暄着,目光却始终盯着沈墨彻的一举一动,未曾离开过。
此时饭菜还未上全,裴轩鹤借口出恭,来到了殿外,将一包白色的粉末交给了身后的太监,同其附耳低语了几句,那太监便领命退下了。
盯着太监离去的背影,裴轩鹤眸色微动,浮现出一抹恶毒。
这包毒药是他托人花重金求来的,极为罕见,中毒者短时间内身体不会出现任何征兆,可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身体会慢慢垮掉,却又令人查不出病因。
沈墨彻这个死阉贼胆敢同他对着来,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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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欢心中不安极了,此时却也只能随着宫人来到了后殿。
女眷们的宴会是由刘皇后主持的, 设在坤和宫。
坤和宫里清香扑鼻,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毡毯,绣着精美的鸾凤图案,两侧的矮几上早早摆满了吃食。
江宴欢随着同来的几个女眷低着头进去行礼下跪,目光不敢乱瞟,从江宴欢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人华贵的裙角。
温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陛下此刻同诸位朝臣们都在前殿,在座都是女眷,不必拘着,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江宴欢随着众人一道起身后,这才看清刘皇后的模样,算不上惊艳,却生的端庄大气,看起温和,可目光中却透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江宴欢曾听人提起过这位皇后,刘皇后绝对算得上是一位贤后了,奈何性格外柔内刚,虽然不受宠,但母家势大,手中还是握着极大的权利的。
刘皇后原本膝下育有两子,大皇子不幸身亡,如今便只剩下了四皇子,江宴欢瞧着刘皇后虽然满目威严,位高权重,却又仿佛孤单极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刘皇后转过头来看她:“你是何人?本宫早前从未见过你。”
“回娘娘话,臣妇是宦官沈墨彻之妻。”
一旁已经有女眷轻嗤了声,毕竟阉人之妻,说出来确实尴尬。
“原来是九千岁夫人,本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不俗。”刘皇后说罢,又同诸位女眷们道:“原本这场宴会陛下决定向往年一样,女眷也在前殿,本宫想着男子们谈论的都是正事,诸位在前殿未免无聊,今年便提议女眷们单独在这坤和宫小聚一番,不知诸位夫人小姐们可否愿意?”
就是不愿意也没人敢说,江宴欢道:“皇后娘娘慈悲体下,是臣妇们的福分。
刘皇后见江宴欢知书达理,对她印象还不错。
一众女眷落座后,刘皇后将程暮雪叫了过去,程暮雪幼年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刘皇后极喜欢她。
程暮雪忙上前服侍着刘皇后,心中感动之余暗暗松了口气。
程暮雪心中清楚,皇后娘娘此举大概是因为听说了她被二皇子纠缠一事,才如此提议的,原本她还担心来了宴会上再次见到裴轩鹤该如何是好。
刘皇后拉着程暮雪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后,尹府的尹霜儿和尹月湘姗姗来迟。
有人不满道:“今日是什么场合,你们姐妹二人来的这么晚,是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么?”
“就是,尹府嫡女来了就算了,谁家带庶女来参加宫宴啊。”
尹霜儿垂头不语,尹月湘听见这些声音,不由得怒火中烧,面上却露出愧色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并非刻意迟到,只是家中长姐天生患有痴傻之症,路上出了些麻烦,爹担心长姐来了宴会上冲撞了娘娘以及诸位夫人小姐们,这才让臣女随着一道前来。”
尹霜儿闻言,神色微动,这次她们两个之所以来迟了,是因为尹月湘打扮了太久,这才来迟的。
尹府嫡女痴傻,庶女受宠之事在京中不算什么秘密,刘皇后淡淡道:“起身吧。”
尹月湘拉着尹霜儿来到位置上坐下后,见程暮雪坐在皇后身旁有说有笑的,眸中划过一抹嫉妒。
明明她和程暮雪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皇后凭什么只喜欢程暮雪!可这话尹月湘不敢说,目光在宴会众人身上淡淡扫过,最后落到了江宴欢身上。�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