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彻冰冷的目光这才从江宴欢脸上移开,正准备出门去上早朝,江宴欢忙叫住他,满眼哀求的看着他道:“既然九千岁如今体内的毒暂时压制住了,可以帮忙救妾身父亲了吧?”
沈墨彻本想说有什么事等他下朝回府后再说,对上女人微微泛红的双眸,心下一软。
“本督可以先将你家里人从牢里接出来,不过有几个条件。”
江宴欢闻言,有些激动道:“九千岁请说。”
“第一,在本督的病彻底好之前,你家里人由本督亲自安顿,你不能同他们见面,不许过问他们的情况。”
江宴欢闻言,心下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如今只要父母兄长平安康健就足够了,她也不敢奢求九千岁能帮她太多。
“只要九千岁保证父母兄长安康,妾身可以不过问。”
“其次,你父亲如今是陛下要杀的死囚犯,本督只能应允你暂时替他免了牢狱之灾,等到了秋后问斩之时,陛下如果找我要人,本督一样会交人。”
江宴欢不敢奢求沈墨彻能替她做太多,如今只求父亲脱险,能离了那阴暗潮湿的牢房更好不过,哪怕出来住在茅屋寒舍里,也比在牢里强。
“那妾身便替家里人谢过九千岁了,日后定会同清寒师父尽全力替九千岁解毒。”
听她提起解毒二字,沈墨彻脑中不觉想起二人在药浴桶中旖旎的一幕,伸手挑起女人清瘦的下巴。
“只是解毒么?”
因为翡翠耳坠的事,他如今对眼前女人好感全无,可如果留在身边做个听话的玩物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向她这般出身高贵,又会勾引男人的女人世间少有。
江宴欢:“……”
许是沈墨彻此刻的目光太过赤裸,江宴欢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是因为害羞。
男人仿佛不是再看他的夫人,甚至不像再看一个人,而是打量着一个令他满意的猫儿狗儿,江宴欢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九千岁在看什么?”
“你还是不穿衣裳时瞧着顺眼些。”
沈墨彻伸手在女人红唇上抚过,眼眸中的神色让人不自觉有些心跳。
放过了女人的薄唇,沈墨彻便喊来了黄泉。
“你去牢中先将江丞相接出来安置好,若有人敢阻拦,就说是本督的意思。”
“是。”
黄泉领命后,正准备退下,江宴欢突然喊住了他道:“且慢,等我下。”
江宴欢回到房里,一股脑翻出许多万能的解药,塞给了影卫道:“如果一时半刻不能顺利接出,劳烦将这些药给我父亲服下,保住我父亲性命。”
这些解药乃是前些时日顾清寒所给,担忧她身子出什么状况。
如今药倒是没用上,江宴欢全然拿给了牢房中的江叔崇。
黄泉闻言,看向了一旁的沈墨彻。
沈墨彻轻嗤了声,抬手示意黄泉带着药退下了:“本督办事你不放心?”
“妾身绝无疑心九千岁的,只是实在担忧父亲,父亲若是能早些服下那些药,妾身也安心。”
江宴欢心中清楚,只要沈墨彻开口要放人,哪怕是死囚犯也没人敢阻拦。
只是关乎父亲性命的事,江宴欢不敢有任何疏忽。
沈墨彻动身前去上朝后,江宴欢还是不放心,再次乔装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出了府,特意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药师,准备带去牢里给父亲解毒。
药师手中有病人,江宴欢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将人带去来到监牢。
去的路上,药师不放心道:“公子究竟要带老夫去看什么病人?为何要去监牢?”
“公子该不是让老夫去给囚犯看病吧?”
江宴欢觉得这人废话实在太多,如果不是她对毒药方面的知识比不得眼前这药师,她就自己去了。
江宴欢掏出一锭银子道:“你不愿意治囚犯现在就下车。”
药师接了银子,忙道:“当然要去,医者仁心,囚犯也是人……”
江宴欢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这世道像清寒师父那般有医德的人实在不多了。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监牢,之前江宴欢来过,狱卒认得江宴欢是九千岁的人,得知她此次是来探望江叔崇等人的,毕恭毕敬道:“回公公话,江大人一家一个时辰前已经被九千岁手下之人接走了,公公不知晓吗?”
江宴欢闻言一愣,她知道沈墨彻办事效率一向高,却没想到这么高。
江宴欢心下松了口气,没理会狱卒的狐疑,追问道:“听闻江大人身中剧毒,被接走时身体状况如何?可有生命危险么?”
“回公公话,江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服用过九千岁命人送来的解药,已经无碍了。”
江宴欢闻言,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无论她这段时间对沈墨彻有多心冷,至少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感谢沈墨彻的。�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