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在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他一回来,乔珂立即上前汇报:“老大,温小姐整天不吃不喝,就一直扯那个铁链,谁劝都不听,我……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季庭鹤脸色一变,迅速去小木屋。
他推开门,屋内灯光昏暗,只有窗外那轮月光洒进来,为屋内增添了一丝光亮。
没看到她,男人心脏骤然停止。
他啪的一声打开灯,大步走进去。
他左右查看,都没看到她:“人呢?”
“不、不是在这里吗?”
“快给我找!”
乔珂转身刚要跑出去找,一道细微的声音从衣柜里传出。
两人怔住。
季庭鹤大步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门。
温迎满身是血地蜷缩在衣柜里,脸上泪痕未干,小脸安详,仿佛沉睡了一般。
连呼吸,都轻到,像是没有一样。
季庭鹤瞳孔一震,无端的恐惧像无数只蚂蚁爬上心头,几乎摧毁他所有的理智。
在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慢慢地蹲下身,缓缓伸出手,探她的鼻息。
感觉到那道微弱的呼吸,男人这才得以喘息。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这么厉害。
温迎被吵醒,缓缓睁开眼。
看到他,她吓得下意识往后退,却不想脑袋狠狠撞上衣柜。
剧痛传来,她痛得头眼昏花。
“乔珂,去拿医药箱!”
“是!”
季庭鹤伸手要抱她,可她却疯狂往里缩,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看着他。
季庭鹤心头一刺:“温迎,不要躲我。”
“……”
温迎依然盯着他看,脸上毫无波澜。
见她不动,季庭鹤直接强势把她抱出衣柜。
本以为她会挣扎,可她却意外地平静,只是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他。
季庭鹤没有深究她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安静,只是一心让她把饭吃下去。
季庭鹤把她放到床上,叫陈姨把晚饭端过来。
陈姨把饭菜端过来:“季先生,饭菜好了。”
季庭鹤夹起一块牛肉喂到她嘴边:“先吃点东西。”
温迎撇开脸,拒绝进食。
“不是恨我吗?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恨?”
温迎瞪他:“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吃了饭,我就告诉。”
“……”
温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无声的对峙,再次在房间内叫嚣。
乔珂把医药箱拿过来。
季庭鹤接过,看了乔珂一眼:“你给她喂饭。”
“我说了我不吃!”
季庭鹤态度强硬:“温迎,你不吃,饿的只有你自己,影响不了任何人!”
“……”
温迎双手握紧成拳,狠狠地瞪他。
“乔珂,给她喂饭!”
“好。”
乔珂连忙端起碗,舀出一勺饭送到她嘴边:“温小姐,您都一天没吃饭了,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一向直女性子的乔珂,也开始轻声哄人了。
温迎看到她眼里的恳切,犹豫了几秒,还是低头张嘴吃下去。
季庭鹤脸色难看。
别人喂就吃,他喂就跟见了毒药一样,百般拒绝。
季庭鹤掀开她的裙摆,看到两只血肉模糊的脚腕,脸色难看。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出白纱布和碘伏,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温迎黑眸平静地看着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
他动作轻柔,带着几分怕弄疼她的小心翼翼,神情专注认真。
仿佛在处理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可他就是能心平气和,若无其事地在那假惺惺地做看似为她好的事情。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男人动作只是微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擦拭,眼带讽刺:“连季向文都选择站在你这边。温迎,你本事可不小。”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抬眼,那双眼,阴沉森然,“整个季家都在对抗我,就只为了能让你顺利离开我。”
“……”
温迎想收回脚,却被他紧紧扣住。
“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他一字一句,仿佛一条死命令,“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温迎宛如五雷轰顶,猛地扯住他的衣服逼问,“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都是一家人,我能干什么?”男人脸上带笑,却让人无法深究他话中的真实性,“放心,对于长辈,我不会赶尽杀绝。”
“那季西砚呢?”
“死了。”
“你说什么?”
“在中鱼村那四个月还不够你想?回到玉庭苑还在念他?!”男人眼神狠戾,笑意森冷,“温迎,你当我死的是吗?”
温迎心头震颤,积攒的恨意濒临爆发。
她红着眼睛,声音凄冽,一字一句地问:“季庭鹤,他是你弟弟!”
“他可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你怎么能杀他?”温迎情绪失控,撕心裂肺地低吼,“季庭鹤,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季庭鹤冷漠地看着她为其他男人歇斯底里,眼里更加讽刺。
“他的生死,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眼泪再次往下掉。
温迎精神恍惚,大口大口地呼吸。
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季庭鹤脸色微变,扔掉手中的东西,迅速上前:“你怎……”
他身形一顿,满脸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她那只纤细的手紧紧攥着剪刀把手,用力插,小脸恨意决绝。
“季庭鹤,我说过不要逼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逼我!!”
逼她疯、逼她死、逼她要亲自杀了他!
她全身颤抖,可手上的动作狠绝,没有一丝犹豫。
鲜血很快浸湿衣衫,蔓延整个腹部。
他剑眉紧蹙,用手捂住腹部,可鲜血依然汩汩流出。
下一秒,他身体直接栽倒在地。
乔珂脸色骤变:“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