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合十三年,太子燕观澜与太子妃云艺成婚。

    同年,征合帝封二皇子燕聿安为瑞王,三皇子燕九安为定王,五皇子燕川流为逸王。

    燕聿安,作为兄弟姐妹中唯二选择留在京城的皇子,深得太子和皇上重用。

    某天,御书房内,父子俩关于燕聿安的何去何从产生了不一样的意见。

    燕观澜强调:“聿哥儿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各种数据从他眼里过一次他都有印象,儿臣认为该让聿哥儿主理户部,免得下面那群老头子老眼昏花总是算错!”

    燕扶光老神在在地说:“六部之中,哪个不重要?户部的人其实也没那么难搞,做不好就给他们治罪,该杀杀该贬贬。”

    “聿哥儿才开始历练,不如从翰林院那里开始,慢慢学。”

    “父皇,让二弟去翰林院?”

    燕观澜认可他父皇在位期间所有的觉动,他认为燕扶光是难得有手段的明君。可那些文臣们大多不这样觉得,他们忌惮、不认可他过于雷霆血腥的方式,每每死人,燕扶光总会受到弹劾。

    翰林院这个地方,对一个朝廷来说很重要,因为内阁重臣往往从翰林出身。

    把燕聿安放进翰林院,用意何在?他又入不了阁。

    “呵。”燕扶光显然别有用心,“让他好好学学,将来你们兄弟俩配合把我如今受的气还回去。”

    燕观澜:“……”

    不是,父皇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些许幼稚了?合着打的是这个算盘,也不知道那些文臣知道了作何感想。

    他俩商量来商量去,忽略了最大的一个关键——亲自过问当事人。

    弟弟妹妹们翅膀硬了飞走了,燕聿安一边思念他们,一边欣喜他可以有更多和娘亲谈心相处的时间。

    朝阳宫里,燕秋从西风关给绿卿带回来的梨花树苗已经长大。

    梨花怒放,霏霏如雪。

    母子俩坐在树下品茶,再说些近日发生的事,或者聊聊那三位漂流在外的人。

    岁月待绿卿还算温柔,她看起来和年轻时没多大差别,非说不一样的话,燕聿安也只能从她身上看出较之以往更加从容自信的气质。

    他接过宫女的活儿,亲自为绿卿沏茶,再唠唠叨叨地说:“娘亲你管管九哥儿吧,我听说他现在快变成个酒罐子了,每天都要喝不少酒,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绿卿眯着眼睛看他:“距离那么远,你连九哥儿每天喝多少酒都知道?”

    他也不心虚,坦坦荡荡地表示:“关心弟弟身体健康嘛,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该做的。”

    “哼,你肯定又和他身边的人联系上了,就这么不放心?”

    燕聿安这个当哥哥的,可以说比她这当娘亲的都还在意那三个小的,其中又以九哥儿为重。

    对此,燕聿安的解释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多关心关心他们是应当的,而且九哥儿小时候身体不好,现在别是看着没事了,太医说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绿卿听了,倒是没反对,毕竟燕九安还是她亲儿子,没谁比她更记得他小时候发生的事,受过的苦。

    “行,我待会儿就给他写信。”她的话,九哥儿一向是听的。

    说完远在北疆的三儿子,绿卿看向眼前翩翩公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儿子。

    “你父皇还没给你安排事情做吗?”

    燕聿安愣了下:“我不早就开始上朝议政了?父皇和大哥好多不想批的奏折都还是我代批的呢!”

    所以,他的娘啊,他哪里是没事做,他事情多着呢,光是给他父皇和大哥当帮手,就够他忙活的了。

    见他不知情,绿卿解释说:“那也不够正经,我听你父皇的意思,是准备让他先找个部门好好历练,你想去哪里不如先给他商量?”

    燕聿安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隔天,他去御书房找燕扶光,结果得知了他们的商量结果。

    “户部和翰林院?我去那里干什么?”

    燕扶光回他:“什么不能干?你一个顶两个用,还能给父皇我省点俸禄。”

    燕聿安很是凌乱:“……穷成这样了吗?不如让小弟顺道在外面抢点银子回来应应急呢?”

    好过把他当牛使唤吧?

    “流哥儿不定什么时候回来,那小子心可野了。”

    等了会儿,燕聿安还是不表态。

    燕扶光抽空看他一眼,开玩笑道:“都十八岁了,你该不会是想先成家后立业吧?我这就准备给你赐婚?”

    燕聿安扯扯嘴角,无奈道:“您都快抱孙子了,就别盯着我了呗,我大哥不是现成的吗?”

    “你也知道你大哥还要忙着生孩子啊,那你是不是更得分担点?”

    燕聿安又是一哽,最后他坚持道:“我不去户部,也不去翰林院。”

    “哦。”燕扶光淡淡地接,“你想上天?”

    “……刑部吧,我喜欢刺激一点的。”

    刑部?倒也可以。

    燕扶光大手一挥,瑞王燕聿安开始主理刑部,掌全国刑罚政令。

    过后燕观澜找到他,问他怎么好好的想去刑部,“其他地方不也一样刺激吗?你想想户部,每天守着国库里那点银子,与各个来要钱的部门动脑筋,一年除了开年那俩月,其余大部分时间捉襟见肘,常常入不敷出,这还不够刺激?”

    燕聿安婉拒道:“这太刺激了,所以还是先算了。”

    “我对查案子挺感兴趣的,一想到许多平常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撕开面具是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东西,我就兴奋。”

    “而且我最近看了本书,学到了几个折磨人的好办法,正好找不到地方实施。”

    燕观澜眼神复杂,几番想说话都被他咽回去,最后他拍拍弟弟的肩膀,认真道:“还是少看点书吧……”

    这看的都是些什么?他怀疑这些书严重影响他弟弟的心理健康。

    聊完正事,到了八卦的环节。

    十八岁的男人了,按照他的经验,也该到了开窍的年纪。

    燕观澜瞅瞅自家弟弟的模样,频频点头,这相貌不可能没人喜欢啊!

    “十八了,有喜欢的人没有?”

    燕聿安唇边抬起一抹弧度,深深凝视着他:“二十一了,孩子生了没有?”

    燕观澜捂住心口,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