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扭过头问她,“二嫂,你总是看我作甚?”
田秀娘乐呵呵地感慨道:“原先在家的时候你就总是帮着我洗碗,没想到如今来了京城,居然还有你帮我洗碗的机会。”
苏九月五官一皱,说道:“那可不一样,如今我帮你洗碗,可是要你管饭的!”
田秀娘哈哈笑了起来,“好说!好说!待会儿让你二哥给你再打个荷包蛋!”
苏九月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既然二嫂都这样说了!那我后日休沐,不然来帮你干活儿?你也好回去看看爹娘和孩子们。”
田秀娘这会儿瞧着苏九月的模样就跟看着活菩萨似的,她可算明白了为甚她婆母那样喜欢老三家的了,这眼力界儿!这觉悟!她着实比不上。
苏九月过来面馆的事儿她头一天就跟吴锡元说过了,吴锡元说好来接她,到了下衙的时候,又正好被个事儿给绊住了。
“又是告桑庄的?”因着那个女子状告了桑庄十次,他印象很深,他特意看了一眼上诉人,居然不是那个罗氏。
这回状告桑庄的是个举人,因着他有功名在身,倒是不用再受钉板之苦。
“状告桑庄占了他家两块地?”
吴锡元一阵无语,这种小案子怎的还会千里迢迢来京城上诉?别地儿都处理不了吗?
阿兴抱拳说道:“大人,不止这个,那个举人说有些事儿说出来兴许要得罪人,还得等见到您亲自告诉您才行。”
吴锡元点了下头,“罢了,人都来了,也没有将人撵走的道理,你就带着他进来吧!”
阿兴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个穿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身上的衣裳虽然很朴素,但瞧着还算干净体面。
他见着吴锡元就直接拜了下去,“草民袁迅,蜀郡人氏,叩见吴大人!”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他的诉状,抬手叫他起来,“起来吧,你是来状告桑庄的?”
袁迅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应了一声,“正是。”
吴锡元将诉状放在了案几上,才抬头看向了他,同他说道:“听闻你还有事要说?”
袁迅悄悄看了一眼吴锡元,显然也没有想到原来新上任的吴大人居然这么年轻。
听闻这个吴大人还跟他是同一届考中举人的,结果他如今还是个举人,没有谋到任何官职,人家却已经坐到了正三品的位子。
一般碰到这种人物,他们都默认人家是真的有本事的。
毕竟如果不是亲自经历过科举,谁也体会不到科举考试的难。
人家科举厉害,做官也厉害,那么自个儿要说的事儿真落在他手里也就简单了。
“是的,大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草民既然发现了,自然要上报给朝廷,一切都任凭朝廷定夺。”
吴锡元微微颔首,“你请直说。”
“草民三年前考中了举人,自以为已经有了功名,便去找蜀郡郡守想要回草民家被抢去的两块田,加起来大约有四亩地。”袁迅说道。
这些吴锡元已经在诉状上看到了,就没开口说话,定定等着他说接下来的事情。
“可草民也没想到桑庄居然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他得知草民中了举人之后,便陆陆续续在草民名下挂了许多田地避税,可那些田根本就不是草民的。草民发现之后去找他们理论,也被他们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