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祭酒更加惊讶了,但还是试图说服他,“雍州也有浩远书院,你去了那边儿依然不耽误你读书的。”

    田林嘉还是摇头,“不一样的!爹,儿子这阵子才跟江北宋家的大少爷处好了关系。若是儿子所料不错,依着宋少爷的学识,下一次定然榜上有名,兴许中个状元也不一定呢!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日后儿子荫封个小官,再被他提携提携,很轻易就能跟如今的英子哥一样了!”

    田祭酒:“……”

    他忽然觉得儿子这番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他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王爷所图的是那个位子。若是王爷成功登顶,他们家哪儿还需要旁人提携?提携旁人还差不多呢!

    然而这些都是不能跟他儿子说的,他思忖了片刻,又从另外一面儿来劝说他,“爹让你回雍州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人是你带回府里的。而对方若是真想对我们府下手的话,先对付你一个小孩子岂不是最容易不过?你先悄悄回雍州去,待这阵子风头过去,爹就派人去接你!”

    “可是……”田林嘉有些意动,但还是十分纠结。

    田祭酒打断了他的话,“别可是了,江北宋家的少爷若是真的看重你们的友情,也不会被这几日影响,你只管回雍州去吧!”

    田林嘉低着头思索着,没再说话。

    田祭酒想到他十分推崇的王启英,就又补充了一句,“你可还记得王启英?他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然而他就去了趟雍州,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你难道不想去王大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那个地方能改变王大人,说不准我儿去之后也能有所改变呢?”

    这回田林嘉是真的心动了,他点了点头,“那……儿子就去两个月,等过年前您再将儿子接回来!”

    田祭酒这会儿只想将这祖宗先送走,至于过年要不要接回来,等到过年了看看形势再说。

    田林嘉想着自个儿要走了,第二日起来收拾了东西,还亲自在书房分别给宋家少爷和王启英写了封信,让自个儿的贴身小厮给他们送去。

    却没想到人还没出门,就被拦了下来,信也落到了田祭酒手中。

    他气得恨不得将自家那小子再收拾一通,最后到底还是忍了。

    罢了罢了,万一这小子叛逆起来死活闹着不去了怎么办?有他娘和祖母护着,自个儿不定真拿他没法子。

    再说了,这一回好歹他并未在信中写明自个儿要去何处,也算是昨儿他的话给这小子长点记性了。

    田祭酒想了想,最后还是放过了他家蠢儿子。又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信件,不得不说他家蠢儿子这阵子写的字倒是大有进步。但他还是狠了狠心,拿起灯罩,将信凑到了烛台边儿上,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他儿子写得这两封信当中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只说自个儿要外出求学一阵子,请他们勿念。

    但他还是一火烧了,这一次将林嘉送走是极为机密的事儿,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田林嘉还以为自个儿送走的信已经到了他们手上,便拎起自己的小包袱依依不舍的同他爹娘道别。

    “爹,娘,那孩儿就走了啊。”

    田祭酒努力做出一脸不舍的模样,正想酝酿一下情绪表达一下他沉重的父爱,就听到一旁的孩子他娘已经率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