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嘉还有些迷糊,抓了抓头顶上翘起来的小碎发,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好事儿?您说的是我带了邹夫人回来的事儿?”

    田祭酒听了他这话,正想说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紧接着就听到那逆子笑着说道:“不用气!爹,咱们父子二人这样气作甚?儿子做的事还不是为了您?只是让豆蔻帮着传信儿的时候,儿子给了她十两银子,这您可得加倍还我,都是儿子好不容易存的压岁钱呢!”

    田祭酒差点没被他气得背过气去,脱了鞋就朝着他招呼了过去,“还要银子?!老子给你银子!加倍的给!一两!二两!三两……够不够!够不够!”

    田林嘉一边儿躲闪,一边儿冲着他爹喊道:“爹,你这是作甚啊?人我都给您领回来了,我娘那边儿也替您圆了过去。您这才一回来不说奖励我,居然还打我!不行!我得去找我娘告状去!”

    田祭酒手下的动作更利索了,“我让你告状!让你告状!一天天儿的不学好,就学个告状!”

    田林嘉抱着柱子跟他爹躲猫猫,最后田祭酒也累了,动作也慢了下来。

    田林嘉这才从一边儿探出头来看他,“爹,您这点儿真不好,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揍我。您便是要揍好歹也说清楚我到底做错什么事儿了呀?还一天天儿的说我不省心,您不说我怎么能懂?”

    田祭酒还想再追上去揍他,可才刚上前两步,田林嘉早跟兔子一般蹦了出去。

    田祭酒眼瞅着自个儿也追不上了,便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头顶上的屋檐下挂着一个灯笼。有灯笼照着,田林嘉也能看到他停下来了,就也跟着停了下来,蹲在不远处看着他爹。

    就听田祭酒问道:“你可知道你今儿带回来的那人是什么身份?”

    这田林嘉就真的不懂了,他歪着脑袋看着他爹,他爹在灯光下的脸都被他气歪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什么身份?不是邹叔叔的夫人吗?”

    田祭酒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如今你邹叔叔遇上了麻烦,他的仇家在四处找他,你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将他的夫人带到咱们府上,也不怕将麻烦带到咱家来?”

    田林嘉年纪小,哪儿能想到这么复杂?

    他惊得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那……那咋办?”

    “咋办?!能咋办?还不得你爹帮着收拾这些烂摊子!今儿你邹叔叔都生气了!”

    田林嘉松了口气,讪讪一笑,“幸好有您,爹,您真好!”

    田祭酒心中也有些好笑,他这儿子是有些头脑简单,但也还算乖巧的,让他怎么来就怎么来。

    “行了,夸我也没用,明儿你便收拾收拾,先回老家避避风头去。”

    “老家?!”田林嘉顿时炸了。

    那穷乡僻壤?让他去哪儿作甚?他可不想去!

    “是的。”田祭酒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田林嘉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去,我不要去,这阵子去了国子监刚有些学有所成,您若是将我送回雍州,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田祭酒闻言十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学有所成?哦?你都学了些什么来着?”

    前几日正好碰上他们夫子,夫子还跟他告了一状,说自家儿子底子太差,在丙字班都跟不上进度的还整日往甲字班跑,一点儿都不脚踏实地云云。

    田林嘉扬着下巴回答道:“学得可多了呢!英子哥教我的真不错!儿子算是看明白了,英子哥才是这世上少有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