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个儿也热,屋子里已经摆了两个冰盆,还有丫鬟给帮着打风,才稍稍好一些。

    只是一穿上朝服,这浑身就更热了。

    “如今才刚六月,再过半个月,估摸着就更热了。唉!还是得去承德住一阵子。”

    黄户生也顺势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等三伏过去,您再回来也不迟。”

    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朕虽说是皇帝,但这到底能不能去,还真做不了主啊!”

    皇上只是随口抱怨两句,黄户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等到皇上说,若是他再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下去吧。他这才对着皇上一拱手,说道:“皇上,昨儿洛阳王那边儿派人请了臣过去,他如今已经成了瘾,可要再接着给他罂粟呢?”

    洛阳王之所以会成这样,那是皇上给他下得套。若是要给他戒了罂粟,那势必会坏了皇上的事。

    他有家人,有妻儿,他万万不敢胡来。他不动手害人,也不救人,若是祖师爷知道他有违初心,那便罚他一个人吧!

    景孝帝想了想,却开口说道:“便是你给他开的方子,他也应该不大会乖乖喝药。还是给他们留条后路,让他们府上的人自个儿送药入宫吧。这些你不用管了,若是洛阳王府的人找你要方子,你该怎么开就怎么开,莫要有所顾虑。”

    黄户生应了一声是,从殿中退了出去。

    景孝帝看着他走远了,才对着赵昌平交代了一句,“方才说的你去安排一下,快一些,别耽误了上朝。”

    立刻就有人给钟粹宫那边儿传了话,却没想到第一个使关系进钟粹宫的居然是个太监。

    矢忠原本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洛阳王府的人找上了他,让他想法子给王爷送药进去。

    矢忠哪儿肯应?魏公公死后,东厂虽说大不如前,但他在里头日子却过得风生水起的。

    如今皇上整天操心着国家大事,顾不上他们,他又不是脑子有病,这时候去引起皇上的注意。

    可洛阳王府来的人说了,若是他不出手相帮,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从前儿他和魏公公跟洛阳王打交道的那些,他们定会一桩桩一件件的交到皇上手中。

    矢忠在心中骂了他个狗血淋头,但为了自己的小命,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并且同他们谈好,此事过后定然将从前的信件全部交还给他。

    洛阳王府的人也答应了,矢忠找到了给洛阳王送饭的太监,想让他将那鼻烟壶以及药膏给带进去。

    小太监一开始不大愿意,直到看到了矢忠递给他的两条小黄鱼,这才动了心。

    “成!”

    但太监可是整个皇宫最无情无义的了,他送了东西给洛阳王,顺顺利利的从矢忠手上领了奖赏,转头就去了赵昌平跟前儿举报了他们。

    赵昌平知道皇上要开个口子给他们便利,此时也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咱家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太监手里的小黄鱼也到了赵昌平手上,虽说这次领得赏钱并没有这两条小黄鱼多,但皇上赏赐的,他拿的心安理得啊!

    赵昌平进了大殿,将此事告知了皇上,皇上听完眉头一皱,“矢忠?这名字怎的听着这样耳熟呢?”

    “正是魏公公身边儿那个矢忠,魏公公没了之后,东厂反倒隐约成了他的天下了。”

    景孝帝听了嗤笑一声,“真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且让他再得意两日,看看他跟洛阳王有无关系。先前儿那魏茂功勾结胡人,若是他们两人有联系的话,洛阳王搞不好也跟胡人有无关系。果然……拖得越久,暴露出来的东西越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