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茂功现在是谁都信不过了,原先还觉得矢忠总是劝他十分麻烦。如今命都要没了,劝两句又能怎样?大不了不听不就完了。

    矢忠在他身边那么些年,他一点事儿都没出过,还十分省心。

    这才换了魏恙没一个月,就差点把命搭上去。

    再看着矢忠,他突然就有些热泪盈眶,“你去和魏恙交接一下,今后我身边的这些事儿还是你来安排吧!”

    矢忠应了一声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魏茂功脸上的伤,故作伤心地道:“大人!你怎的伤的这样严重!属下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魏茂功阻止了他,“行了,已经请过大夫了,你派人去查查,昨晚对我动手的是何许人也。”

    矢忠自然知道是谁动手的,他不仅知道,魏恙他娘要过来的消息也是他派人操作的,不然一个老太太怎的会突然想起来背井离乡来找儿子?便是她有这份儿心恐怕也难找到儿子的行踪。

    “是,大人尽管放心,属下这就去查。”

    出了这事儿,魏茂功一连几日都待在府上哪儿都不敢去。

    反倒是矢忠从魏府一出来就派人给岳将军送了封信,岳山昨夜给儿子报了仇这会儿正是痛快,就连中午饭都多吃了两碗。

    听人说外头有乞丐送了封信过来,他眉头一皱,担心是自己儿子又出了什么问题,根本不敢耽搁,立刻说道:“快!把信拿来我看看!”

    下属将信封呈了上来,牛皮纸的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

    他好奇地撕开红漆,取出里边的信纸。

    纸上娟秀的正楷写着一个方子,他从头看到尾,心中也有些不太明白这方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他想不明白,干脆就揣着方子回了后院去找他夫人。

    他夫人见多识广,手下能人异士也多,自己夫人问问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风风火火地跑到自己夫人的院子里,将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撵了出去。

    岳夫人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就问道:“你作甚啊!将人都撵出去,连个伺候我喝茶的都不留。”

    岳山不同她理论这个,而是直接从自己怀中掏出那个信封递给了岳夫人。

    “夫人你看这个,这是方才外头一个小乞丐送来的,我打开看了似乎是个方子,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方子。”

    岳夫人见他是有正事要说,也正了脸色,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信封。

    从里头取出来了那张信纸,刚一拿出来一股呛人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她皱着眉头将方子上的字读完,琢磨了片刻,才忽然问道:“侯爷,你说上头写得方子会不会就是火药的方子?又是硫磺、又是木炭的,我觉着像。”

    “这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应当是硫磺。”岳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岳山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踱到岳夫人面前问她,“那你再说说,这封信是谁送的?他送个方子来作甚?”

    火药方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他们军队里也能造,这东西可不好造,一个不慎就容易尸骨无存。

    岳夫人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算子,什么都清楚的。”

    眼见得岳山神情失落了下来,她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封信或许跟儿子那事儿有关,送信之人或许是想提醒我们,让我们着手从火药上头查。”

    岳山被他夫人这一提醒,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伸手抱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