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茯苓执意要伺候沈幼凝沐浴,沈幼凝却是不肯,“茯苓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习惯。”

    茯苓沉着脸:“幼宜在时你不是与她一起沐浴过吗?怎么我就不行了呢?还是说殿下怕奴婢看出什么来吗?”

    沈幼凝知道茯苓对皇后忠心耿耿,此事若是不说清楚,闹到叶如嫣跟前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松开肩膀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定南王什么都没有。”

    “那殿下里面的衣……”总不至于外面的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小衣却坏了吧。

    沈幼凝难为情得很,“是……定南王发病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江太医,不过我们已经解决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给母后可以吗?”

    茯苓将信将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幼凝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因而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怕叶如嫣,毕竟她看起来对容阙的意见很大。

    沈幼凝洗去一身的血腥味后,江淮景才姗姗而来。

    其实爬上山谷时她的烧就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是叶如嫣不放心,非要将江淮景叫来检查。

    她的确是没受一点伤。

    茯苓却紧盯着江淮景的脸,听说江家医术高明,若沈幼凝说谎,江淮景即便想包庇,但表情多少还是会有些变化的。

    还好江淮景的表情始终如一。

    茯苓也松了口气。

    听闻容阙受伤,江淮景又匆忙离了宫。

    容阙还留在成华寺养伤。

    戒元大师替他包扎后,又将香兰赶去了隔壁厢房。

    她出去时,这房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戒元大师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跟前。

    看他这模样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

    正好容阙也有话要问:“师父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戒元笑笑:“你这样戒备地看着我,是已经察觉到了对吗,阙儿?”

    容阙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当年,容父去世,容家分家,他与母亲被赶去最清冷的别院,日子过得艰难,那时他时常受欺负。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化缘的和尚,和尚替他赶走了欺负他的容家人,他感恩图报,赠了他一碗斋饭。

    但第二天容家人又加倍来欺负他。

    和尚看在眼泪,决定收他为俗家弟子教他武艺。

    那个和尚就是戒元。

    戒元在别院一教就是三年,他看到了他用佛珠做武器,虽然没有使用过,但在后来他入了佛门又轻易融会贯通了,诚如戒元所言,他是一个练武奇才,将来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但……戒元在别院住得太久了,也对他与容夫人也太好了。

    容夫人丧夫失女,受了不少的打击,若不是他多次开导,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容夫人那时也还年轻,戒元即便是个出家人也英气潇洒。

    容阙虽然当时年纪小,但随着年龄一点点长大也终于明白母亲看向戒元的眼神充满了绵绵情意。

    他当然不能接受,所以在戒元不告而别后一次也没寻过。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重蹈覆辙。

    他心中五味杂陈,当初对戒元的怨如今都变成了对自己恨。

    戒元明确拒绝过母亲,他却还是执意怪他不守僧规,引诱妇人。

    而今他遇见沈幼凝方才知,感情原本就是分不清对错,他对戒元的怨恨也化成了对母亲的同情。

    “你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