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你很厉害,即便我现在已经永国的嫡公主了,我还想着,哪怕给你做妾也可以。可是母后是不会同意的,幼宜也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以后……我不会再与定南王府有任何联系了。”
她安静地说着这些话,对岸的火光越来越近,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却在等他一句话。
只要他说可以,哪怕她不做永国的公主也没关系。
容阙也明白,她突然说这些是打定以后不再与他见面了。
他盘腿坐得端正,身形挺拔,像那庙里供奉的佛陀。
他没有说话。
沈幼凝的眼神却暗了,“我明白了,祝王爷得偿所愿。”
她转过身冲对岸挥手:“茯苓姐姐!”
虽然她说得轻松,但颤抖的声音还出卖了她。
容阙伸了手,想去拉她。
她却又往前走了一步。
天已经快黑了,走得远一点,他就看不到她的眼泪了。
对岸的茯苓听见她的声音,心里的大石才落了下去。
她迫不及待,索性脱下鞋子撩起裙摆扎入水里,沈幼凝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河虽不深,但这可是冬天,还是在这么冷的山谷里,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茯苓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朝她走了过来。
身后的禁卫军见她下水,自己自然不能比女人还差,也学她的样脱鞋下了水。
河不深但宽,茯苓上岸后一个劲跳脚,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这动作飞快将沈幼凝从伤怀着拉扯出来,她急忙脱下外裳替她擦脚,但她松了衣服后,茯苓却眼尖地看到了她里面没有穿肚兜,遂按住了她的手,“快把衣服穿好。”
沈幼凝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将衣服拉好,她原本想同茯苓解释,但禁卫军已经跳动着上了岸,一个个像踩在火炭上,不停跳脚,人多,沈幼凝也不敢多言。
倒是茯苓看向容阙的眼神多了一丝厌烦。
茯苓拽着衣裙擦了脚穿上鞋子后,为了让自己尽快回温,她领着禁卫军在岸边来回跑了几趟,等到脚稍微有点自觉后,便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了。
容阙却还盘腿坐在石上没有动作。
沈幼凝招呼禁卫军过去:“王爷腿受伤了,麻烦你们扶他一下吧。”
为了掩盖内心的落寞,她对每一个人都笑脸相迎,她是一个从民间回来的公主,她原本也没什么脾气,对宫女侍卫说话向来是轻声细语的。
禁卫军自然也乐意伺候这样的主子。
他们答得爽快:“是公主。”
容阙却皱眉,觉得她冲他们笑意盈盈的模样十分碍眼。
他垂下了眸子,在禁卫军的搀扶下走在了茯苓与沈幼凝的身后。
自打茯苓出现,她当真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她也很厉害,说了要与他断绝关系,即刻便断了关系。
这样也好。
他又何尝不明白。
在他心里,她与旁的人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这一路走来,最不缺的便是爱慕。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佛祖的考验,不过是一时的牵挂,他不承认,她抽身离去,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山谷之上,喜鹊给叶如嫣搬来了凳子,她苦苦地盯着山谷的上升之路,期盼着能够见到沈幼凝的身影,只是没想到她会先见到谢恒。
为了在她面前装出担心的模样,他还小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