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是个话多的。活儿做完了也不嫌累,提着灯笼守,在院里等着沈幼凝回来才肯放下。

    想到从前等她的是沈幼宜,沈幼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茯苓却从小厨房端了一碗红糖鸡蛋出来,她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你哪里来的红糖与鸡蛋。”

    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她们这样的身份能消受的。

    沈幼凝皱眉,担心茯苓是那等手脚不干净的人,赵玉堂虽然消停了几天,但也不是不管事的,若是被她发现了……

    茯苓笑眯眯地张口:“反正不是偷的。”

    她这么说,沈幼凝自然是更怀疑了,“我不能吃。”

    吃了,那不成共犯了么?

    从小母亲就教她,他们穷是穷了点,但绝对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儿。

    茯苓急了,“你也来事儿了吧?”

    沈幼凝红了脸,同住一个屋檐下,她来事儿这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茯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来事了,还需要去伺候王爷吗?这府里难道没有别的侍妾了?”

    沈幼凝搅上了衣摆:“不是的,我只是送膳的,我……我不是去侍候……”

    跟前的人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句,过了会儿她又问道:“所以,你不是定南王的侍妾吗?”

    沈幼凝皱起了眉头,茯苓这话问得很奇怪,言语间对容阙没有半分尊重,也不似好奇,更像是……打听,“你是怎么进王府的?也是家里人卖进来的?”

    茯苓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怀疑自己。

    她勾着嘴角笑了笑:“怎么?怕我是细作?”

    沈幼凝便不说话了,茯苓的力气明显是比他大的,身子骨也比她强太多了,她若真是细作,自己又发现了她的身份,那她岂不是等着被灭口吗?

    她转身想跑,茯苓却又笑眯眯地将她拽了回去:“哎呀,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啦,其实我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我父母嫌我是个女儿,故儿将我送来的,我就是好奇怎么才能成为王爷的侍妾,好让他们再不能嫌弃我。”

    闻言沈幼凝才放心了些,阖府上下想成为容阙侍妾的人太多了,不差茯苓一个。“既然你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怎么还做侍女?”

    “这个房可就远得很了,说起来与老夫人也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老夫人肯收留我已经是个大善人了。”

    沈幼凝点了点头,其实说来他们也是左右攀了关系才进的定南王府,说好听点是远房亲戚,其实算来也是陌生人,她又想劝她,“可是王爷已经有侍妾了。”

    而且整个定南王府都还在等好消息。

    “你说夏鸣吗?”茯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道。

    沈幼凝没有说话,听到夏鸣这个名字还是会觉得心酸。

    茯苓拉长了声音:“你真的相信她已经承恩了?”

    这话问得沈幼凝愣了一下:“那可是王爷亲口承认的。”

    “亲口,你看见了吗?”

    沈幼凝还是不太喜欢她说话的方式,有些太强势了,她低了眉眼也不表态,茯苓便把红糖鸡蛋推到了跟前:“吃吧,特意给你煮的呢。”

    怕她担心自己下毒,茯苓拿碗倒出了一半,又吃了一大口,“你不放心的话,我先吃给你看。”

    沈幼凝摇头,她的口腹欲并不强,吃与不吃都没有关系。

    茯苓却硬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