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自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她因此还埋怨上了容阙,她活到这把年纪,贴心的人越来越少了,原本她是想蹉跎一下崔嬷嬷,过段时间再将她接回来的。
香兰毕竟还年轻,她也不可能叫她陪着自己孤独终老。
但不过几天时间,崔嬷嬷就不在了。
容老夫人替崔嬷嬷收了尸,又叫人处理了崔嬷嬷的后事,也算全了她答应要给崔嬷嬷养老的约定。
在安排完这些后,容老夫人就病了。
请了府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容阙只得派人去将江淮景请了过来。
江淮景请了脉又替容老夫人扎了几针,老夫人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江淮景写了药方,吩咐香兰下去抓药后他又将容阙叫到了一旁:“你母亲这身体,实乃忧思太重所致,你可知她有什么烦心事?”
容老夫人的烦心事其实很明显。
容阙没有说话。
江淮景却叹气着拍了他的肩:“你与沈幼凝……还是……”
容阙知他的意思,点了头又不说话。
“你这样,老夫人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还是给她一个孩子吧。”
容阙开口想阻止他,江淮景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先听我说,你父亲走得走,你是你母亲全部的希望,你说她不理解你,你又何曾理解过她?如今你是熬出头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你迟迟没有孩子,你以为容家的宗亲都是好人吗?”
他这么一说容阙就无法反驳了。
幼时受到的那些冷遇他还历历在目。
“容家的人可巴不得你不要生孩子,将来你一手打下的定南王府就是他们的了。你母亲知道你这些年的不易,又岂能眼睁睁看定南王府易主。”
“她原本身体就不好,更担心自己一命呜呼后你会无依无靠,所以不管是我还是香兰,她都替你好生维系着,唯恐你身边没了说话的人。”
“你怕她担心不肯将军中的事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能怪她不理解你。”
他说的句句在理,容阙无法反驳,心里更觉得难受。
“这两年你将自己锁在清院,必然没有见过容家的人吧?你可知他们几次三番来找你的母亲,试图过继孩子给你,你母亲也是没有办法才会不停往你院里塞侍女,既然你想保护沈幼凝,不如叫她给你生个孩子,也顺势抬了她的身份,这样也可一举两得。”
容阙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你也不要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佛祖可没有教你不孝,更何况,你敢向佛祖发誓说你对沈幼凝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吗?”
容阙冷着脸欺骗着自己:“没有。”
“好,就算没有,那沈幼凝总归与一般侍女是不一样的吧?你若是过不心里这一关,我给你一味药,保管叫你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以后你也可安心剃度出家。”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来,“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也不是逼你,只是这些年我没有母亲,老夫人疼我,我也心疼她而已。”
容阙虽冷着脸,到底还是接下了瓷瓶。
江淮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尽早下决定,老夫人这次受了不少打击,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欲去看容老夫人。
侍女却将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