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一眼瞪了过去,侍卫便不敢再求情了。只是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如此娇娇弱弱的人儿,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心生怜爱,只有他们这信佛的王爷能不为所动了。

    容阙不答应他也只能照做。

    侍卫弯腰将沈幼凝从地上拽了起来,习惯了对付犯人的侍卫动作十分粗鲁。

    沈幼凝哪里见个这架势,当即吓得双腿发软,侍卫下意识地伸手去搂他,前方容阙却甚是不耐地啧了一声,吓得那侍卫连忙了松了手。

    他有点拿不准容阙是什么意思。

    沈幼凝却以为是自己这副作态令他烦躁,只得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

    她起了身,侍卫也推了她一把,“走吧。”

    沈幼凝小心翼翼地看了容阙一眼,她又不肯走,以前听说过军营对女囚的审问手段可是非常下作的,她不怕疼,但她怕容阙嫌弃。

    “王爷……亲自来审不可以吗?”

    侍卫一听这话就乐了,既然要他审就主动招啊,“姑娘你这……”

    他话还没说完容阙就开口了,“去提水过来。”

    侍卫诧异地看了过去……王爷还真是有求必应啊。

    他乖乖去提了水桶。

    沈幼凝跪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跟前的人,容阙却没有看她,“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现在说出来,也免得一会儿受罚。”

    她咬死是不小心误入,“奴婢没有受人指使。”

    容阙难得蹲下身子直视上她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地与她靠这样近,沈幼凝紧张得汗毛倒立,不自觉地缩起了肩膀。

    容阙却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面向他:“那你就是在找死。”

    沈幼凝抖得更厉害了,在见到容阙之前,她就听崔嬷嬷说过他从前的战绩,落在他手里的战俘除了死人就没有问不出话的。

    他只是信了佛藏匿了一身的杀气,却让她以为他是好说话的。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想不管不顾,但沈幼宜的声音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可以死,幼宜还那么小,她不能有事。

    “王爷……不是……一心向佛……难道还要……再生杀念吗?”因为被捏着脸,这一句话她说得及其费劲。

    容阙也的确不想见血,毕竟清院是他入了佛门才搬过来的,此地清静,不可生杀孽。

    “本王也没说要杀你。”

    说话间侍卫已经将水桶提过来了,他松了手,背过手去,双手背在了身后,“用刑。”

    沈幼凝还没反应过来,侍卫便抓着她的头按入了水桶之中,“抱歉啊姑娘。”

    那人嘴里说着歉意的话,手下的劲却丝毫没有松懈。

    沈幼凝呛了一口凉水入肺,心里脑子里都难受得紧,侍卫这事儿做得多了,又在她即将窒息时将她拉了出来。

    沈幼凝吸了一口大气,浑身抖得像要散架。

    容阙还是不看她,只是背着身问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沈幼凝绝望地看了他一眼,“奴婢是不小心……”

    他背身挥手,侍卫得令又将她按进了水桶里,求生的本能迫使沈幼凝挣扎起来,她动得太厉害,侍卫又顾忌着她是容阙的侍妾,束手束脚地不敢碰她,这让他几乎有些压不住。

    沈幼凝双手撑在水桶上探头喘了口气。

    背对着他们的人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