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眼里的开心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沈幼凝也不再像刚进王府时天真了。

    她也学会多留一个心眼,毕竟这世上除了幼宜,连沈聪都没有关心过她。

    秋香欢快地奔来,又亲密地伸手去抓她,沈幼凝和善地笑了笑,直舒其意:“是王妃让你传话的吗?”

    秋香的手伸到一般又尴尬地收了回去,她如今代替夏鸣成了赵玉堂跟前的红人,自然是不能离王妃太远的,除非是王妃的安排。

    “是的,王妃说如果你醒了就过去见她,不过没关系,芙蓉堂反正没有外人,你若不想去,我就回去说你还没有醒好了。”

    回王府的路上,秋香就听沈幼宜说了二人的身世,秋香听得十分同情,并与沈幼宜将沈聪的行为痛斥了一番。

    当时赵玉堂就坐在马车的正中央,脸上是不悲不喜的表情,秋香又推了沈幼宜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时她就觉得,这位王妃也许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仁慈,如今沈幼凝刚醒,若是王妃在此时再刁难她,她定是受不住的。

    沈幼凝倒是觉得赵玉堂如此急切地召见自己可能是在催她报恩,就如春香那事一般,她也是真的好奇赵玉堂想做什么,于是挣扎着要起身。

    沈幼宜连忙按住了她:“既然秋香姐姐都这么说了……姐姐你还是……”

    沈幼凝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秋香姐姐帮我们是好意,但我们不可恩将仇报,若是被王妃发现作假,受累的还是秋香。”

    她如此深明大义,让秋香又对她高看了几分:“真没关系,宴会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夏鸣已经跪了一晚,如今王妃可信任我了呢,没那么严重的。”

    秋香的话并不能阻止沈幼凝穿衣服。

    她头上还缠着绷带,脸白得似纸,但穿衣的动作却是十分麻利。

    秋香的话说完,沈幼凝也把衣服穿好了。

    今日沈幼宜为她准备的是一件水色的长裙,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即便是秋香也觉得,让如此重伤的人去敬茶有些过于苛刻了。

    “还是……”

    沈幼凝摇头,本来头就受了伤,晃动起来便更晕了,“去吧,不然王妃该生气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赵玉堂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仁慈。

    秋香就不说话了,叹气着扶起了她,沈幼宜满脸担忧但也没说什么,她们连沈聪都反抗不了,又怎么能反抗得了堂堂定南王妃呢。

    沈幼凝这一路走得辛苦极了,路过分岔路口时,她还忍不住朝着清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容阙是不出门的。

    更何况庭院森森,她凡胎肉体,如何能穿透高墙树荫去看到清院的风景。

    秋香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放心吧,王妃嘱咐过了,这件事不会让王爷知道的,更何况你都伤成这样了,也算对得起王爷了。”

    沈幼凝笑笑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那个方向,大概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容阙给了她反抗的勇气吧。

    只是,他没有出现,她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秋香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完她之后,拉着沈幼凝便进了赵玉堂的院子。

    院里已经不见夏鸣了,是因她,赵玉堂才处罚了夏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