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却颇不以为然:“什么同进士,还不如奇言这个正正经经举人出身的老爷呢。”
鲁奇言现在只是举人,所以他当了教谕之后依旧可以参加锁试厅考进士,同进士却再也没有上进的机会。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同进士出身的人做了高官,可这只能是偶尔。
若是想在朝为官,只能是进士出身。
六月初五这日,李家送来了一百二十抬嫁妆,第一抬就是李沛白六品诰命的凤冠霞帔。
嫁妆中,四铺四盖,八铺八盖。铜锡瓷器若干抬,首饰衣服,具奁薄中。
到晚上铺床时,衣饰器皿皆是豪华无比,床帐鲜明,不必赘述。
新床不能空着,李家的人就在铺过的新床上量了一布袋绿豆压在床上。
绿豆中掺着金银锞子。
周琦馥与风重华站在东跨院里,看着李家的人在新房里忙碌,面带神往之色。
等到她成亲时,想必也会如此吧。
风重华就笑她,“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嫁妆,只怕一百二十抬还不止。你居然还去羡慕别人?真是要叫人活活气死了。”
周琦馥啐了她一口,一张脸涨得通红。
到六月初六,文府开始张灯结彩,迎宾接。
文安学与文安然兄弟俩一脸喜色地站在大门前,笑迎宾。
今日来的,大多是来送礼的。
送完礼就会离开。
等到明天正日子,宾们才会前来吃喜酒。
因为是状元郎成亲,所以来送礼的宾极多。就连许多贩夫走卒为了蹭一蹭状元郎的喜气,也来送礼。
文安学与文安然一视同仁,并不因为对方的礼少而瞧不起。
经此婚礼,文家兄弟知书达理的好名声立时传遍了京城。
柳氏的兄长与嫂嫂也赶在婚礼前一天送了礼。
柳家的礼物也极为寒酸。
不过是区区五十两银子。
周夫人看到他们却很高兴,留他们说了话,就让他们去见风重华。
柳妻穿着一身崭新的褙子,瑟瑟缩缩地坐在风重华面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家里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还好吧!”风重华给柳妻斟了杯茶。
“好,好!”柳妻一下子站了起来,十分紧张。
风重华摆了摆手令她坐下,“不用紧张,都是一家人。”
“好,好!”柳妻又是一连说了好几声好,表情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风重华也有点无奈,柳妻毕竟久在市井,很少与高官打交道,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她笑着道:“结亲就是结得两姓之好,既然柳娘子与我父亲已成了夫妻,你们就是我的长辈。到我这里来,不必紧张。”又道,“你们明天不愿意来吃喜酒,我心里也是明白的。其实倒不必这样,大家都是亲戚,早晚也是要走动,明儿你们不来,难道还一辈子不来舅舅家吃宴了?”说完了话,她又问起柳妻的儿子柳同峰。
一提到儿子,柳妻面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跟着他爹在卖猪肉,很能吃苦下力。”然后就是说人老实,听话,反反复复地说,生怕风重华不知道似的。
风重华就叹了口气,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了。柳家毕竟市井出身,有出息的能有几个人?
她就又问起了柳氏的族人,想要打听一下拔尖的是哪几个人。
当听到唯一一个有能力的,也远在云南时,心情更郁闷了。
“听说同峰表哥也快成亲了,到时别忘了通知我。”然后就端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