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并没有陪着褚素馨前来，但之前却跟曾氏通过消息了。有些事情虽然还没说透，但彼此之间多少有些共识。
褚素馨面上就露出些悲苦的神色出来：“别人不知道，姨妈是知道的。我这些日子不在京中，许多事竟都不知道。姨妈当我是自己人，并不怪罪我，只是我这心里……不怕姨妈笑话我，我心里实在难受的很。原本我和姨妈还当更近……”
褚素馨既然说到这里了，曾氏也就接了这个话茬。她叹了一口气，看向褚素馨的目光更亲切了几分。
“谁说不是。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要说怪，这话本不该我说……只是你那姑妈……”曾氏说到这里就顿住。
这话却正说在了褚素馨的心坎上。
“还是姨妈知道我。我姑妈素来看着也是疼我的，哪知道到了关键的事上，她就只顾着她自己了。如果行的是正事那我也不说什么，可她行的那事儿真真让人不齿。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自私，恨不得我们一家都给她做了垫脚的……”
这却是对褚锦绣恨之入骨的话。
曾氏心中何尝不恨褚锦绣。就算是有阮玉翡的算计，可如果不是褚锦绣，她也不会让阮玉翡进门。但是在褚素馨的面前，曾氏却将这深深的恨意都遮掩起来。她只是又长叹了一声。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
“只要有心，那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褚素馨却立刻说道，“事情本该怎样，就该怎样。那不当不正的，迟早也该坐不住。”
曾氏看着褚素馨，半晌才说道：“你这孩子，这是在想些什么，姨妈都有些怕听了。”这却是明知故问，又有些欲擒故纵的意思。
褚素馨也明白曾氏的意思，但这种事她比谁都着急，也就仗着自己是晚辈，干脆在曾氏面前都说了。
“我的心事，别人不知道，姨妈素来疼我，哪有不知道的。”褚素馨低泣着说。
曾氏也不好装不知道了。“你这孩子，就是心太痴了。你许还不知道，自那阮玉珠进门，她心机深沉，极会做人，将我们那五爷哄的团团转还罢了，就是这一大家子稍微有头脸的，她都给我盘住了。她还会花钱，就是我这里，她还送了个温泉庄子来，我无论如何不肯收，她竟说动了我们国公夫人，硬要我收了，欠了她一份人情……”
“姨妈，我就是不甘心。”褚素馨心中发苦，却越发的不服输，“论家世论人品，我哪点儿比她差了。她不过是个商妇的女儿，仗着有几个臭钱，耍心机蒙哄人。再有就是机缘凑巧，让她得了意。她虽然一时之间瞒过了众人，时间一长，她毕竟是要现原形的。到时候该我的，自然还是我的。”
“我看却难。”曾氏看着褚素馨，“不说别的，你姑妈就不能答应。”
不过是除掉阮玉珠，褚锦绣只有高兴的，哪里会不答应。
褚素馨却立刻就明白了曾氏的意思。“我姑妈现在心里只有玉翠，再没别人的。再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曾氏面上却似乎更加为难了。“说到玉翠，她现在在四殿下府里，也不知道怎样了。四殿下之前似乎……很喜欢她，玉翠也很有几分聪慧。虽然进府的时候没什么名分，将来却是说不定的……”
“姨妈这是过虑了。”褚素馨就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靠着颜色和小聪明能时兴几天。要真那样，各府里都是那些侍妾丫头的天下了。玉翠要得宠，靠的还不是我祖父和我们褚家！我只跟姨妈说，玉翡姐姐的事，我祖父回来狠骂了我姑妈一通，说我姑妈做错了，当初就是让玉翡姐姐死了，也不该做那没脸的事，不仅得罪亲戚，也让我褚家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