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简陋的布棚内,群起附和。
身处绝境不可怕,恐怕的是没有重生的希望。
病人们虽有气无力,病的严重的,甚至于躺在床板之上,无法动弹,一个个却斗志昂扬,没有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有了战胜疫病的希望。
范景听得这话,顿时噎了一下,随后赶紧安抚,哈哈尬笑,“是是是,老夫口误,口误。”
大家笑开,这才满意。
“对了,你们听说了,咱们皇后娘娘在月崖城的事了吗?”
“当然听说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怪之前,都说咱皇后娘娘是菩萨心肠,在世观音,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如此啊。”
“人生得还那般美,莫不真是天上的仙女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躺在病榻无聊之际,竟聊了起来。
凌兮月怕都不知道,自己分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怎么一来二去,就变成了菩萨转世。
她也只是做了自己愿意的事情而已,随心,随性而为。
西城角落,长街五户。
重甲骑兵出行,行人避让。
简陋的院子,此时被官兵重重包围。
虽然凌兮月惯于独来独往,但对于她的安全,贺飞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守卫森严的隔离地里,她的屁股后面都时刻跟着一大群,更别说出到外面来。
最主要这种难地,暴乱常发,不能不防。
凌兮月倒也不为难贺飞,他要这样兴师动众的跟着,她也就默认。
她此时专心在院子里面转,眸若利刃扫射周围,不放过任何一寸位置,这场瘟疫蹊跷,一时间找不到特效救治的药,只能朝源头寻一寻突破。
而且若不寻到源头,随时都会有再度爆发的危险。
此地是第一例染疫者出现的地方,应该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可是凌兮月里里外外,巡了一大圈,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可疑的东西。
“不可能……”凌兮月冷眉紧锁,手抵着下巴站在院中,自言自语喃喃,“这症状有点像是病毒性的,若只是蔬菜类,吃坏了最多闹个肚子,这长工又言未接触过动物……”
深秋时节,微风吹过,落叶萧索。
就一间木屋,院子也不大,几步都可以走完。
各种工具堆积,显得很是杂乱,角落边上有一口小井,旁边搁着一个绑着绳子的木桶,看样子应该是活井。
凌兮月思念着余光一瞟,忽然扫见那井口,眸光微微一闪后,快步过去。
站在井口边的影一赶紧让开,有什么不对吗?
“打桶水上来。”凌兮月挥手。
“是!”贺飞立即上前。
正准备动作,却被一下挤开的影一愣了下,脸色‘颇为不快’的退到一边去,隐约像是‘醋意’,不过也已经习惯了,毕竟在凌兮月身边,干什么都得‘抢’。
“小心点。”凌兮月提醒一句。
“放心吧娘娘,我们这五大三粗的,还能被这点活难倒?”贺飞没理解凌兮月的意思,撸起袖子,几下便打上来一大桶水,提到凌兮月跟前。
水桶晃荡,洒出来不少。
但这水质倒很好,清亮不见任何尘埃。
贺飞将水桶在地上顿下,瞪着那赤城的双眸,一本正经问,“娘娘,你是渴了吗,要不要属下进去给你找个碗来,这水瞧着倒是清凉得很。”
凌兮月不想笑,但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张天然呆的脸。
她也确实是不明白,北辰琰分明一个冷冰冰的主,他的随军将领,却都是一群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