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带路。”凌兮月立刻放下手中的药材,快步走出去。
她来到那间棚户后,见那人已能坐躺。
如今也不是重症患者,他自然从郡守府邸内围转了出来。
“拜见皇后娘娘。”旁边的医官百姓赶紧见礼。
凌兮月抬手一拂,步至那名病人身边,在他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的眼中,沉然开口,“时间紧迫,话不多说,本宫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
“皇后娘娘请说。”男人嗓音虽然虚弱,但极尽所能在想吐词清楚。
凌兮月点头,“你病倒的最后一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又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男人仔细回想,慎重道,“小人是湖州运河长工,那天休息,小的就待在家里面,哪里都没去,吃的也是平日吃的那些,无非瓜果,蔬菜,小的连肉都吃不起……”
凌兮月隐隐皱眉。
这场瘟疫的症状,很是蹊跷。
而且在她所见所闻中,也都没有这种症状的传染病,不可能是随便染上,若说从深山野林,那些动物身上带出的,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但这人,就在自家家中,做的也是平常之事,别说稀有动物,他连肉类都没碰。
这个季节,更是没有蚊虫。
骤然染病,病原何来?
真的是莫名突发?
“你家在哪?”凌兮月不死心,又问。
男人赶紧回,“小人就住在西城,长街五户,小的也没有家人,一直独居……”
“皇后娘娘,如何?”范景这个时候也跟着赶来。
凌兮月凉眸眯了眯,起身,“去西城!”
“诶——”范景人都还未站稳,凌兮月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范老,这边你先照顾着,我随娘娘出去。”贺飞跟他打了个招呼后,赶紧跟上。
这小祖宗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这里所有人的脑袋凑一起,也不够皇上砍的!
“范,范大人……”那长工男人虚弱的唤身边的白袍老者。
范景回过头来,“诶,怎么了?”
男人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艰难询问,“我,我听他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给小人诊治,才,万幸救回,小人一条命来的,是真的吗?”
“是的。”范景摸着胡须,点点头。
男子一下越发激动,从木板上撑起,嗓子打结,“皇,皇后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我等贱民,竟劳娘娘屈尊,真,真是罪该万死啊……”
作为最底层的百姓,就和奴隶一般,在他们心里,以凌兮月帝后之尊,就是给她当垫脚石,他们都是不配的。
她竟会屈尊,亲自给他们治病,自古以来,都没有哪朝哪代皇后,会如此做。
不是菩萨下凡是什么?
也只有菩萨才会尊贵不凡,却善良无私,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范景得意一笑,竟像自家闺女一样,丝毫不谦逊,更面不红心不跳的呵呵回道,“我们这位皇后娘娘啊,确实千古难遇,也非人间可寻,你们可是走了大运。”
若没有皇后娘娘及时赶来,将整个疫区强行控制下来,这青城,恐怕最后只有焚城一条路,就真成了人间地狱,万劫不复了。
“范大人,你这话不对。”
旁边有百姓突然开口。
“是啊!”
竟还有人附和。
范景还以为对方想诋毁凌兮月,一向和善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脸不快,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赖来,“有何不对?老夫说是,就是。”
那人却更坚持,“范大人,你这话就是不对啊,“什么叫你们皇后娘娘,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湖州已归属天临,我们也是天临百姓,也该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