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婶娘本来就看她不爽。

    如今听了,去哪个国公府不好?

    偏偏去的是魏国公府!

    那在朝堂上上奏她的嫡长子,又令安宁伯爵位被掳掉的就是那位啊。

    愈加阴阳怪气道:

    “筠兰啊,也不是我这个做婶娘的多嘴。

    那魏国公府上哪有什么好人,你自己去也不要紧,怕就是怕,到时候又递了把柄给他们。

    今日是我们伯府爵位被夺,明日指不定要全家流放了!”

    “婶娘严重了。”

    周筠兰有些不耐烦的蹙着眉,很想要走。

    那二房婶娘还是不依不饶。

    “世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话可一点都不假,你大姐姐像你这个年纪时早已进宫伺候圣上了,反倒是是你这把年纪了还没定亲。

    耽误了自己也就罢了,连你底下那些妹妹都因你缘故无法定亲。”

    周筠兰的表情难看,再也忍耐不下去。

    “婶娘,女子婚姻之事自有长辈做主,筠兰也做不得什么。

    现下我寻父亲有事,急着过去,便不与婶娘闲聊了。”

    她走得很急。

    二房婶娘欲要伸出手抓她,却落了个空。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冷哼了一声:

    “装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安宁伯府上的真小姐了。

    不过就是一个收养的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流的是哪些贱民的血。”

    周筠兰的背影微微一顿。

    随即走的又更快了些。

    一旁的丫鬟劝道:

    “二夫人何必跟三小姐计较,总归她是要嫁出去的姑娘。”

    “希望嫁得出去吧。”

    二房婶娘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

    “运气好的麻雀真是爬上枝头变凤凰了,原本只是路边一个乞儿福气好遇上咱们心善的安宁伯。

    要不然,她恐怕这一辈子都只是个泥腿子。”

    丫鬟附和道:

    “啊,想不到三小姐小时候竟然是这般身世。”

    “是啊,所以说她又比你这个小丫鬟高贵多少,如果不是大嫂那时……”

    说到这里,她话顿了顿。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

    冲小丫鬟摆摆手,如今继承伯府爵位是没指望了,还是去荣喜堂伺候老太太吧。

    以后分家的时候多少能多分些财产。

    ……

    “咚咚咚——”

    周筠兰轻轻叩门。

    “进来吧。”

    里面传来安宁伯周训疲惫又带着些困倦的声音。

    周筠兰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扑鼻的酒味儿,紧跟着瞧见喝得醉醺醺的安宁伯。

    “父亲,先喝杯茶。”

    她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又赶紧去桌上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安宁伯接过,又咂嘴道:

    “哎,还是酒好喝!这茶没什么滋味。”

    “父亲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喝起了酒,莫要伤了身子。”

    周筠兰半是斥责半是关怀的提醒他。

    安宁伯笑了笑,扯起唇角。

    “九月中快到了。”

    “……”

    周筠兰一怔,旋即沉默了下来。

    怪不得父亲会喝得这么醉,原来竟然是九月中,也是母亲的忌日。

    自从母亲去世后,安宁伯夫人的位置便一直空着。

    府上虽然有姬妾却也只不过都是一些玩物。

    旁人都道安宁伯对夫人情深,周筠兰却敏感的发现安宁伯情绪里的不对劲。

    不仅仅是缅怀,思念,更带着仇恨和愤懑。

    “父亲,今日我去了魏国公府上,杜曼雅有一事要求您。”

    周筠兰转移这个敏感的话题,主动提起了自己的来意。

    安宁伯便静静的听着。

    “她想要父亲帮的忙便是弄死魏国公的那位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