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醒了。

    侧身瞧见躺在身边的墨承影,抬手想要亲昵地搭他肩,却感觉浑身酸痛。

    阳光闪过,脑海里浮现一些春光旖旎的画面,她的脸瞬间红了。

    “醒了?”

    墨承影伸手去摸她的脸,喉间异物感,他回手捂着自己的嘴,猛烈咳嗽起来。

    “王爷没事吧?”

    “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咳咳。”

    江焰看到他胸口松松垮垮的纱布、通红一片,“王爷……”

    屏风处多了个人影,墨承影问道:“何事?”

    破山回答:“回王爷的话,齐将军他们请您去赛马。”

    墨承影毫不犹豫道:“不去。”

    绿萼紧随其后回禀,“侧妃及众位夫人来给王妃请安,已在外等候多时。”

    “让她们……”

    “让她们如何?离开吗?”江焰嗔了墨承影一眼,对外道,“我瞧着今儿天气也好,叫她们去湖边候着吧,我们去那边走走。”

    “是,王妃。”

    绿萼出去,顺便叫人准备洗漱之物。

    墨承影配合道:“总是这般识大体,也不怕累着自己。”

    “那还不是为了王爷?”

    她掀了被子下床,站起身感觉浑身酸痛,好像久不练功,骤然加训的次日。

    原来同房这般累人。

    江焰看着靠在床边睡觉的沈雁归,伸脚踢了踢她,“儿茶,起来了。”

    沈雁归抬眼看她,泪水干涸后,睫毛粘在一起,她将衣裳拿给江焰。

    江焰余光瞥了眼身后躺着的墨承影,小声道:

    “你哭了?”

    那厮昨晚脸伤口都崩开了,自己落两滴泪,实在算不得什么。

    沈雁归将头低下去。

    绿萼立刻带着丫鬟进来,伺候江焰梳洗,沈雁归主动拿起帕子。

    江焰从铜镜中,看到墨承影起床,嘴角一弯。

    “儿茶,王爷伤口出了血,你去帮王爷换药。”

    听到换药,破山端着托盘进来。

    沈雁归没有动。

    江焰借着拿帕子,凑近道:“怎么?这就嫌弃他了?”

    她大声道:“破山,将东西交给儿茶姑娘,她是医女,比你知道分寸。”

    破山转身,“是,王妃。”

    他将托盘放到沈雁归手上,“有劳儿茶、姑娘。”

    墨承影离开床榻,光着上半身,往书案那边去。

    沈雁归看了眼江焰、低头看了眼纱布和药,慢吞吞往墨承影身边去。

    背对了江焰,她的嘴角也不必压着。

    染血的纱布被剪断丢到一旁,沈雁归小心清理他的伤口、上药,而后再包扎。

    纱布缠一圈,她的手绕一圈,两人抱一次。

    无人说话,只是四目交汇,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绿萼瞧见铜镜能够瞧见半个人,便挪着脚步,换去另一边,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一枚金凤步摇。

    “王妃等下戴这个去见诸位夫人可好?”

    破山也不傻,估摸着视角,挪了半步。

    这一圈纱布之后,将要系上,墨承影却不放人。

    柔柔软软的拥抱、柔柔软软的接触。

    他目光防着江焰,肆意吻着沈雁归。

    江焰直觉不对,一回头,瞧见破山,她眼皮一合,伸出头去。

    沈雁归背对着这边,瞧不出在做什么。

    墨承影斜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一手拿着奏疏,懒懒抬起眼皮,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王爷,您看这两只簪子如何?”

    “我的卿卿国色天香,便是荆钗布衣,也是那些庸脂俗粉所不能比的。”

    墨承影手捏着沈雁归的手,“戴什么都好看。”

    “王爷就知道哄我。”

    江焰转过身去。

    梳洗之后,二人一道用了早膳,江焰带着沈雁归往湖边去,墨承影还是应了齐光明等人的约,去赛马。

    今日围场也解了禁制,愿意的,可以继续射猎,只是周围多了一圈弓箭手。

    破山跟着摄政王,苍旻自然是跟着王爷。

    赫连珏眼尖,瞧见江焰脖子上的红痕,再见她走路,脚步不似往日情况,扶着绿萼的手,明显是在借力。

    再看沈雁归,时而往湖对面瞧一眼,心事重重,整个人蔫蔫的,跟霜打的草木一样,失了生机。

    看样子昨夜帐中三三两两传出的声音,确实是她与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