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的是你跟太后生的吗?”

    墨承影:“……”

    流言千万条,他没想到沈雁归会相信最荒诞不羁的。

    “胞衣养大都比他聪明,我生不出那么蠢的东西。”

    “……”

    这下子轮到沈雁归无语了。

    看样子这对叔侄之间,确实存在很大矛盾,看样子将来的还政之路,不会太顺利。

    墨承影不愿被那对母子扫兴,他紧紧抱着沈雁归,二人之间严丝合缝、亲密无间。

    “从始至终,我的心中只有你。”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一字一词排着队,有序爬进她的耳朵,随着无形的电流,漫布全身,钻进她的心窝。

    “她们都说你喜欢大胆泼辣的女子。”

    “我心悦于你,胆大刁蛮的、温柔乖顺的,是火、是冰,是山川、是溪流,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所以……是这个身子吗?”

    “如果只是身子,我要别人有何不可?”

    不是灵魂,又不是身子。

    那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十四年如一日坚持喜欢自己的?

    沈雁归愈发不理解,不过她的思考,很快消失在墨承影炽热的爱意中。

    炭盆里偶尔蹦出星星光点。

    桌案上摆了一盆六角大红,山茶已经打了花骨朵。

    六角大红是重瓣山茶,每一朵花足有一百多瓣。

    烛火照耀、炭火烘烤,花朵在夜间蓄力绽放,花根尽职尽责吸吮着每一滴雨露、为花径生长提供能量。

    红花似牡丹,一层叠一层,层层旋转开。

    完全绽放的花瓣,中凹厚挺,颜色鲜艳。

    水珠划过花瓣,花蕊隐隐可见。

    到底是顾着花娇,这一夜只叫了三次水。

    翌日沈雁归醒来时,天已大亮,外头似乎有什么吵闹声。

    往日里她一下床,便立刻有人过来,今日却不见动静。

    “青霜?绿萼?”

    “奴婢来了——”青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王妃,奴婢来了。”

    “怎么了?”

    沈雁归耳听着有马车的声音,走到窗前,“府上出了什么事?”

    “王爷一大清早吩咐下去,让所有美人全都回去了。”

    “回去?”沈雁归并不是很了解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坐到妆台前,“这又是什么回娘家的日子吗?”

    春褀和夏安带丫鬟进来,伺候王妃梳洗。

    青霜回道:“不是回娘家,是全遣散了。”

    “遣散?”

    沈雁归一时间竟领会不到这两个字的意思。

    “嗯——”青霜拖长声音在思考,“王妃可以理解成,王爷将她们都休了。”

    “啊?”

    沈雁归震惊,她转身看向青霜,眼神询问。

    “千真万确!”青霜捣药般不停点头,“天没亮,大总管就带着账房、婢女,给各院发银钱。”

    “然后呢?”

    青霜轻快道:“然后各回各家。”

    昨儿打也打了,品级俸禄该降也降了,按说这几个人也该长记性了,怎么突然将人全都遣散了?

    而且犯错的是那四个,怎么还连累其他人了?

    沈雁归想起送妹妹回沈府那次,沈林氏只是怀疑自己被休,便百般羞辱。

    她不是心疼哪一个人,只是觉得时下女子生存艰难,人言可畏,这从王府被休回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对了,绿萼呢?怎么没瞧见她?”

    “绿萼姐姐在书房听训呢。”

    君临苑的书房和寝殿内门相隔,青霜指了指隔壁,小声道:“破山也挨打了。”

    “可知是何事?”

    青霜摇头又摇手,“奴婢可不敢问。”

    破山挨打、绿萼受训,整个后院的女子被遣散。

    沈雁归怎么感觉自己睡了一觉,王府的天都变了?

    她放下梳子,去了隔壁。

    “醒了?”墨承影听到推门声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