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周千荨看着周旭：“爹，你这么多年有没有查到什么？”
周旭道：“这么些年，在军中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等等，”周千荨突然打断了周旭：“爹，你等会再说，有个人比我更想听。”
周旭疑惑道：“什么人？”
“你等我一会。”说完周千荨便去了苏莞的宅子，将周旭告诉他的全部告诉了苏莞。
苏莞感叹道：“果然，以王爷的为人绝不至此，看样子，柳元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皇后的人了。”
“走，我爹这些年在军中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你随我去听一听。”
“好。”
两人又骑马赶到了王府。
苏莞本想先去见见王妃，但实在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消息，就顾不得礼节，和周千荨一起直奔周旭的书房。
“给王爷请安。”苏莞倒是坦然自若，虽然她之前误会过他们，但那事确实也怪不得她。
周旭笑着道：“莞儿，好久不见了。”
又问周千荨：“荨儿，你方才为何说莞儿比你还想知道。”
周千荨看向苏莞，苏莞点点头，周千荨才道：“爹，因为苏莞是颜老将军的嫡亲孙女啊！”
“什么？”周旭惊得冲到了苏莞面前，指着她道：“你说，你说莞儿是颜府的后人？”
苏莞点点头，上前道：“王爷，千荨没有骗您，我应该叫颜莞的。”
周旭突然就红了眼眶，他道：“好好好，太好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苏莞：“像，真的像，师傅，您看见了吗？您有后了！”
苏莞本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却被周旭说的眼眶都红了。
周千荨忙上前道：“好了好了，爹，你都把莞儿弄哭了。”
”哦，是我不好，”周旭笑着看周千荨担忧的样子：“那就说回到我这些年探听的消息。”
“王爷请讲。”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知道一些消息，尚活在世上的人，还真被我找到了。他那时候还小，颜老将军对他很是照顾，他说颜老将军平日里可爱开玩笑了。
可那段时间不一样，他总是板着脸，像是有什么心事，而且，最最最奇怪的是，那几日，他的头发居然慢慢地变白了。
好多人都问他怎么了，他总是让我们好好操练，别管闲事。”
“那段时间除了我祖父奇怪之外，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苏莞想到那个场景，就有些一言难尽。
周旭看了一眼苏莞：“我当时问了你一样的问题，那士兵说，有，那之前，宫里来了一个人。”
“谁？”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太监，因为说话细细的，自从那人和你祖父谈过之后，你祖父就变得怪怪的了。”
“后来呢？”
“后来，大概一个月之后，楼兰突然出兵，和我们打起来了，这一仗打了很久，粮草都用完了，可令人气愤的是，青州城的城门居然紧闭不开，颜家军等于被逼进了死胡同！”
“这事我们知道一点，”苏莞道：“之前我碰巧认识一人叫赵冉，他爹就是当年的青州知州，他早就知道粮草亏空，给兵部写了好多信，都没有回应，后来他就被杀了。”
“所以他被杀应该是因为想要开城门。”周千荨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想要烧，却不知道往哪里烧。
“城门大概关了10天左右，颜家军已经撑不住了，一个夜里，他说他记得很清楚，那夜下了很大的雪，颜老将军突然就召集了五百人，说是要去山上打探消息。”
“五百人打探消息？这有问题。”周千荨忍不住道。
“不仅仅是五百人打探消息有问题，是他带走的几乎都是他的亲信，而且级别都很高。”周旭看了一眼周千荨，那眼神包含了太多。
“这听着像是我祖父故意的。”苏莞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周旭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后来呢？”
“后来，山上遇到楼兰兵两万人马，你祖父，你祖父抵挡了3日，最后，永久地躺在了那里。”
苏莞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五百人对两万人，还抵挡了了3日，这样的将军竟然被说成是叛国！这天道太不公平！
“莞儿，你已经很气了对不对，更气的还在后面，”周旭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祖父带着五百人迟迟未归，颜家军派人去找，传回了你祖父阵亡的消息，然后，青州的城门竟然就开了，颜将军获救了。”
砰，椅子被周千荨一脚给踢坏了：“这不就是赤裸裸地预谋！皇后好大的胆子！”
周旭看了一眼周千荨，那眼神有警告的意味，周千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收敛了一些情绪。
苏莞久久没有说话，她一直都知道，颜家的事情定然是相当惨烈的，她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见过杀戮，可她也敬佩能上阵杀敌的将军，可就是这样一个将军，却死在自己人的权力斗争中，何其悲哀！何其愤恨！何其无奈！
“宫里来人的时候他应该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会写信给我娘，将我偷偷送走。他知道颜家会有大难，可能是满门抄斩，所以他才留了个心，把我偷了出来。明明知道全家有难，却没办法救他们，所以他那时候才不苟言笑，黑发变白发，他恨那。”苏莞忍不住低吼出声。
周千荨赶紧跑过去拍了拍苏莞：“你们说青州关城门又开城门的行为，像不像是一个筹码？一个逼老将军就范的筹码？”
“你是说，如果颜老将军不就范，那所有的颜将军都得死？”周旭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千荨点点头：“不然怎么解释，颜老将军阵亡，城门就恰好开了呢？”
“确实是太巧了些。”苏莞的后槽牙都被自己咬响了。
“可能不止是颜老将军，其实还有他所有的亲信，跟着他走的五百人，全都阵亡，无一幸免。”